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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正準備說話,忽然聽到誰說了一聲教官來了,嚇得屋子裡所有人都噤聲,安靜極了。
半分鐘過後,教官果然出現在黎昭他們這個班上,屋子裡的汗味加臭腳丫子味,讓他沒有進門的勇氣。
「早點睡覺,如果我發現誰還偷偷說話或者玩手機,就罰你們去樓下站崗。」
黎昭跟錢鐸互相交換了一個視線,默契地咽下零食,閉上了眼睛。每天的訓練量很大,基本上大家沾床就能睡著。
黎昭做了一個夢,夢到他在沙漠裡種西瓜,最後他種啊種,西瓜沒有種出來,卻多了一個小寶寶,寶寶跟晏庭嬰兒時期的長相一模一樣。
他正準備摸摸小寶寶的臉蛋,忽然一陣地動山搖,他從夢裡醒了過來。
天光乍亮,微光偷偷爬進窗戶,黎昭翻了一個身。
如果這會兒在家裡,再等半個小時,他就會陪庭庭一起在花園裡跑步,然後愉快地吃美味的早餐,開始新的一天。
唉。
離軍訓結束還有五天。
軍訓最後兩天,會有走方陣表演與學校安排的節目表演,黎昭靠著顏值,當了他們這個連隊的方陣標兵。
大家練習走方陣時,就會有男同學跟黎昭開玩笑,請他給其他男同學留一條生路。
黎昭嘆息:「看來走方陣那天,我只能在臉上抹灰了。」
眾人大笑,在大家看來,黎昭是個很好的同學,甚至還有人因為黎昭的身世,對他格外照顧。
軍訓的最後一天,大家拿到合照後,紛紛罵黎昭是叛徒,背叛了男人的友誼。
大家都曬得黑漆漆,就黎昭這個叛徒,在照片裡白得發光。
「沒辦法,大家都知道,我要靠臉吃飯。」黎昭躲在三個室友身後,「兄弟們都息怒,回去以後,我請大家吃飯。」
「這還差不多。」男生們嘻嘻哈哈地撲過來,「回去吃火鍋。」
「烤鴨!」
「羊蠍子!」
「吃什麼吃,全體都有,立正!」教官打斷男孩子的打鬧,笑看著他們,「不管你們是軍人,還是學生,以後都要好好做人,認真做事,為祖國做出貢獻,好不好?」
「好!」
「臨近離別,教官們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你們,就送給你們幾句話。」教官把手背在身後,「愛國,愛家,愛自己!」
「好了,現在,原地解散,再見!」
有同學紅了眼眶,軍訓的時候,天天盼著下雨,又覺得教官太嚴厲,可是真當分別時,又有了不舍。
《軍中綠花》《打靶歌》《團結就是力量》等軍隊歌曲,他們無意識間都能哼唱出來。
「黎昭,等等。」有個教官叫住黎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本子,「我女朋友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幫我簽個名。」
「好。」黎昭接過本子,不僅簽了名,還寫了兩句祝福語。
「教官,再見。」
「再見。」教官咧嘴笑開,「祝你早日跟家人團聚。」
黎昭微怔,在軍訓基地這段時間,他天天滿腦子想的都是晏庭,從沒想過其他。
也許他渴望的不是從未見過的父母,而是一個溫暖的家。這個渴望,在庭庭這裡得到了實現,所以他曾經的執念與不甘,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
「謝謝。」
黎昭想,他已經與他的「家人」團聚了。
回到學校後,黎昭請班上同學吃了飯,讓班上同學原諒了「他獨美」這件事。
吃完飯,黎昭迫不及待地衝到學校側門,看到早就等在了那裡的晏庭。他大步跑到晏庭面前,整個人蹦到他的背上。
「庭庭,我好想你。」黎昭抱著晏庭不撒手,「你有沒有想我?」
「有。」晏庭小心地把黎昭背進車裡。
「有多想?」黎昭繼續問。
晏庭不擅於說甜言蜜語,可是面對黎昭期待的眼神,也捨不得說謊騙他,最後紅著耳朵:「很想。」
「我有很想你。」黎昭一頭扎到晏庭胸口,「我甚至有些後悔來上學,如果不上學,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
「你還小。」晏庭用手輕輕梳理著黎昭的頭髮,「多讀書會讓你精神世界變得更精彩,更豐富。我也想你天天陪在我身邊,甚至不想你去拍戲,不想你去社交。」
黎昭蹭啊蹭,躺在了晏庭的大腿上,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晏庭乾淨好看的下巴。
「可你還小,人生未來的路還很長,這樣對你不好。」晏庭低頭看黎昭,「我們家昭昭,是個渾身閃著光的男孩子。」
黎昭緩緩坐起身,與晏庭雙目對視,伸手緊緊抱住晏庭:「庭庭,你為什麼會這麼好?」
「我不好。」晏庭回摟住黎昭。
可是只有更好的我,才配得上這樣的你。
為了你,我願意放下我的偏執與瘋狂,只要你能開心。
兩人膩膩歪歪回到家,晏庭牽著黎昭下車:「昭昭,我送你一件禮物。」
「什麼?」
「跟我來。」晏庭帶他來到一個停車位前,車位上的車被布蒙著,車頭上放著一束火紅的玫瑰。
黎昭抱起玫瑰花,就準備離開。
「把布拉開。」晏庭哭笑不得,「這才是禮物。」
黎昭拉開車布,這是一輛設計感十分時尚的跑車,黎昭偷偷看了眼車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