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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臨:「!!!」
他到底為什麼會對著葉拙寒吐出這四個字?
葉拙寒笑了,「這是你給我起的暱稱嗎?」
不,我給你起的綽號是寶批龍。
祁臨忍住了沒說,一手抓著睡袍,一手按在玄關柜上,擋路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們雖然已經就結婚一事達成了初步共識,但現在紅本子還沒領,葉拙寒有什麼道理到他家裡來?
「不讓我進?」葉拙寒嗓音低沉,眼睛輕輕一眯。
盲盒向我拋媚眼了!
祁臨不得不屏蔽掉腦中的聲音,強作客氣,「你到底有什麼事?」
葉拙寒說:「我回自己的住處。」
祁臨說:「那你走錯門了。」
「你不願意去我挑選的五套別墅。」葉拙寒說:「所以我決定住進你家。不是已經說好了?你想反悔?」
祁臨一時氣短,「你現在就要住進來?」
「那不然呢?」
「我……」
葉拙寒往屋裡一邁,高大的身軀半遮住頂燈的光,陰影籠罩住祁臨,「你要拒絕我?」
祁臨近距離看著葉拙寒黑漆漆的眼睛,喉結滾動幾下,「那你非要進來,就進來吧。」
葉拙寒毫不客氣,側身關上門。
這一聲如同警鐘,祁臨顧不得給葉拙寒找拖鞋,把「客人」拋在一邊,逕自衝進臥室換了套良家男睡衣。
葉拙寒站在玄關沒動,在有限的視角範圍里打量著客廳。
祁臨把自己裹嚴實了,心情也終於鎮定,端著戶主的架子找出拖鞋,「你隨便坐吧。我不知道你今天就要搬來,沒有收拾房間……你想喝點什麼?」
葉拙寒脫下外套,鬆了松領帶。這動作該死地性感,但祁臨覺得,現在絕對不是散發魅力的時候。
他與這私闖民宅的總裁,需要坐下來好好談個心。
「介意帶我參觀一下各個房間嗎?」葉拙寒這時倒是有禮起來。
祁臨眼珠快速一轉,臥室里丟著情趣睡袍,書房丟著一地畫稿,其中百分之九十是一頭龍,靈感來自葉拙寒本人。
這兩間房是萬萬不能參觀的,剩下的只有客房。
祁臨微笑,「你可以看看你的房間。寢具是現成的。」
葉拙寒沒有對睡客房表現出絲毫不滿,但似乎對另外兩間房更感興趣。
祁臨選擇性無視,想起葉拙寒對「喝熱水」情有獨鍾,遂用沸水、固體薑茶兌了杯飲料,放在葉拙寒面前。
葉拙寒看了眼,沒端。眼神透露出一絲藐視。
瞧不起固體薑茶啊?祁臨懶得慣著,這兒是他的「寒舍」,可沒有大管家現熬的驅寒茶。
禮節意思意思到位,談心就得開始了。
祁臨和葉拙寒劃茶几而坐,一人睡衣扣到最上一顆扣子,一人剛剛解開禁慾氣息濃厚的領帶。
「我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要同居。」祁臨努力讓自己顯得陳懇,「我這裡你恐怕住不慣。」
葉拙寒矜持道:「還好。」
「邢律說你這兩天都在出差。」祁臨又道:「你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了?」
大約是太口渴了,葉拙寒終於端起那杯薑茶,抿了一口,「不然呢?」
祁臨:「……」
這天他媽的要聊不下去了!
葉拙寒又道:「下了飛機,當然應該回家。」
「回家」兩個字往祁臨心口一紮,有種意料之外的悸動。
「明天要去拍結婚照。」葉拙寒放下杯子,「我平時住的地方太遠,你這裡近一些。」
是這個原因才住我這兒嗎?
祁臨沒問,和葉拙寒對視片刻,想起那十二套禮服的事,「我聽說禮服是為我量身打造的?」
葉拙寒點頭,「嗯。」
祁臨問:「我怎麼不記得有人來給我量尺寸?」
葉拙寒淡淡道:「我目測。」
祁臨心裡一個沃日,「那您可真牛逼。」
葉拙寒似乎被這句話給冒犯了,眉心蹙起,眼神也深了些。
相親那天祁臨就見過葉拙寒這副表情,此時雖然有點後悔,但也懶得道歉,拍拍大腿就算忘了。
葉拙寒:「你拍大腿幹什麼?」
祁臨:「我……」
我他媽啞口無言!
葉拙寒也拍了拍大腿。
祁臨:「嗯?」
「我以為你會坐過來。」葉拙寒說著又拍了兩下。
祁臨氣笑了,「我1米8的漢子。」
葉拙寒說:「然後?」
「我一屁股下去,你承受不起。」
葉拙寒的冷臉化出一抹笑容,「你可以試試。」
祁臨當然不可能試!
他就是和葉拙寒話趕話,打個嘴炮而已。大齡未婚男青年別的沒有,矜持有一噸重,坐大腿不是不行,但好歹得等到領證之後。
現在離領證……好像也不遠了。
沒等到祁臨來坐自己的腿,葉拙寒站起來,「衛生間你現在用嗎?」
「你要洗澡是吧?」祁臨一看時間,「我沒有多餘換洗衣物。」
葉拙寒說:「沒關係,我有。」
祁臨心裡嘖了聲,總裁果然不同凡響,「那你用吧,我去客房鋪寢具。」
兩人不再交流,祁臨從壁櫃裡拖出嶄新的絲絨被,正要進客房時,瞧見葉拙寒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從行李箱裡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