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怎麼了。”祁夜看著祁軒愁眉不展的樣子。

　　  “不知道小揚怎麼樣了。”祁軒望著窗外逐漸下落的太陽，心也漸漸沉了，小揚，你可不要出事啊。

　　  “冷睿言，多少對他應該有感情吧！就算被抓，頂多也應該就是教訓一頓。”祁夜皺了皺眉頭，就好像南宮岳每次發火一樣，雖然生不如死，但他的火，來的快，去的快，只要熬過去，就沒事了。

　　  祁軒點點頭，小揚，原諒我，請珍重！！！

　　  黑色的私家車，穿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往孤寂的海灘駛去。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物，祁夜慢慢閉上如黑色琉璃般閃亮的眼睛，永別了南宮岳。

　　  “總有一天，南宮世家會是我的，你也會是我的。”是誰在黑色的天幕下霸道的宣誓。

　　  “小夜，別離開我，我不想傷害你的。”霸道的威脅，仿如還在耳畔，終於要離開了嗎？

　　  “小夜，有一天我會把台灣踩在腳下，如果你出牆，我就把你踩在腳下。”

　　  ……  

　　  漆黑的夜，繁星滿天，就著小船上的一點漁火，依稀能看到台灣在視線里遠去。

　　  終於結束了！祁夜站在船頭，目光柔和而平靜。

　　  把一切曾經留在視線里遠去的地方，恨也罷，愛也罷！仿佛在一瞬間渺遠了。

　　  “我叫南宮岳，請以後一定要記住這個名字。”祁夜放下托盤上的酒杯。

　　  “先生，如果每個顧客的名字，我都要記住，那我的腦子會不夠用。”祁夜穿著中規中矩的侍應生服，淡然地道。為什麼他只是代替同學，打幾天的工，就會遇到這麼個不知所謂的人。

　　  “那麼你以後的顧客，只有我一個了。”南宮岳抿唇微笑，氣質高華，眼中是不可錯認的堅決。

　　  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祁夜嘴邊勾起一抹微笑，早該明白的人，豈是自己能束縛住一輩子，轉轉眼，都已經七年了，那年燈紅酒綠間輕輕一瞥，一顆心便已沉淪，以至於那曾經報復舒家的雄心壯志都已悄悄遺忘，守著他，縱著他，終於決裂，原來所謂的七年之癢，真的不是子虛烏有。

　　  南宮岳一直以為自己是怕了他的手段才屈從，卻不知，先淪陷的是自己啊！  

　　  半夜從病床上翻出來，乘車到碼頭，上船離開，到現在還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呢。祁夜站立在船頭，單薄的身影，有些蕭瑟的味道。清冷的月光倒映江面之上，耳旁只有那海浪翻卷之聲。

　　  “哥”祁軒從里艙踱出，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像是被踱上了一層金邊。

　　  祁夜轉身看了看祁軒，目光又投向了海面，一層一層的浪花翻卷著，“小軒，當初你有沒有捨不得。”那麼深的傷害，卻還留戀著他的溫柔。

　　  “無所謂捨得，捨不得，只是認定了，縱然是錯，我也絕不後悔。若我愛他，我可以為放棄自尊，放棄驕傲，放棄生命，若然不愛了，哪怕他站在二十三層樓高的地方，要跳下來求我回心轉意，我也不會心軟。”祁軒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黑色的髮絲隨風飛舞，自由一股傲然於天地的風骨，冷艷的如黑色的鳶尾花。

　　  “小軒，我沒有你瀟灑。”祁夜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怕冷似的縮了縮頭，抬頭看了看滿天的繁星，深深吸了一口氣。

　　  “哥哥，你愛上南宮岳了！”祁軒看著祁夜有些孤獨的背影，第一次對自己帶離哥哥的做法產生了質疑。  

　　  祁夜低下頭，愛上，早就愛上了吧！紅顏未老恩先斷，自己可守不住他啊！現在是舒晴，將來還會有很多人的吧！祁夜搖了搖頭。

　　  “阿軒，你會不會覺得太順利了！”祁夜望著岑寂的海面問道，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也許是運氣比較好吧！”祁軒平靜地道。心中也不免揣揣，事出反常即有妖，東方晧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讓自己走吧。

　　  “也許……”祁夜喃喃地道，未等祁夜說完，馬達聲由遠而近，三輛巡邏艦乘風破浪而來，刺眼的燈光照的海面如同白晝，十幾艘快艇緊隨其後，遠遠的巡邏艦艇上那一道黑色的身影逐漸清晰。東方晧獨立船頭，那森冷的氣勢讓人感覺溫度陡然下降到冰點。

　　  祁夜慘澹的一笑，也許，這世上本不存在那麼多的也許。

　　  “祁軒，你給我回來！”本就因暴怒而聲色俱厲的吼聲，藉助擴音器的幫助，回想在海面上，頗有點讓人膽戰心驚的味道。

　　  “阿軒”祁夜握著祁軒的手緊了緊，有些清瘦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