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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的一刻,風雲突變,沈奕揚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目中無人的女間諜,居然這麼心狠手辣,摔下去的一刻,沈奕揚終於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句話,這女人力氣真大,而自己沒有防備,居然中招了,只是大廳里響起的兩聲尖叫,居然沒有一聲是自己的。
林麗喊的撕心裂肺,就好像殺了他兒子似的,事實也是。
下墜過程中,沈奕揚下意識地拉住能扯住的東西一拉,卻不想這一扯,居然扯出了一個人來,旋轉樓梯,兩個人,翻滾而下,沿途身體被磕的生疼,腦袋砸在地上。這一身的青紫是免不了的,會不會腦震盪。
停下來時,沈奕揚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有些發蒙,為什麼會是沐音洛,天啊,自己沒被砸死,但是會被冷睿言殺死的。
沈奕揚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林麗十萬火急地跑了下來,“音洛,”那哀戚的聲音如六月飛雪,聲聲震顫人心。
聽到動靜,冷睿言從門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鮮紅的血從沐音洛嘴角流了出來,如鮮紅的玫瑰花瓣般鮮艷奪目,沈奕揚扶著被摔疼的手臂,看著冷睿言把沐音洛攬進懷裡。
“是他,是他害了音洛。”林麗伸出塗的鮮麗的指甲,滿是恨意地指著沈奕揚,沈奕揚抬起頭,看向冷睿言有些震怒的目光。
“她說的是真的嗎?”冷睿言沉聲問,眸中的恨意與懷疑刺痛了沈奕揚的眼睛。
那鮮活的心一點點沉寂下去,繁華如夢,過眼雲煙,那些呵護,只剩下壓迫在心間的一點蒼涼。
沈奕揚露出一抹笑容,如果硬要說是,那也未嘗不可,只是自己也是受害者而已,只是自己受害的過程中,居然還牽連了別人。
面對著冷睿言的冰冷無情的目光,解釋,沈奕揚說不出口。面對所愛之人的母親和一個替身,該如何選擇,再明顯不過了,解釋,自取其辱而已。
“您覺得是就是吧!”沈奕揚有些自暴自棄的道,到頭來,我們之間的信任微薄的像一張紙片般一戳即破。
“去外面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起來。”冷睿言聲色俱厲地道,隨即抱著沐音洛揚長而去。沈奕揚看著冷睿言的背影,心一點點冰冷下去。
那好不容易累積起的溫暖,此刻變成了變本加厲的寒冷。頭好疼,好疼好疼,疼的他想尖叫,想哭喊,只是最終,他只是沉默著。
雪紛紛揚揚的下著,外面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雙膝著地的那一刻,終於清醒。
“小揚,有機會一定要離開他。”父親,你是否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又或者,您也曾受過那樣的苦。
為了那一點微薄的溫暖,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沈奕揚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漫天飛雪,冰寒刺骨的寒氣,直往領口裡鑽。
果然不是自己的,就不應該去期望,到頭來,不過只剩下一個人的傷感。
冷睿言讓這一場把我對你的好感全部埋葬,以後你還是你,沈奕揚還是沈奕揚。雙膝針扎般的疼,雪落在發隙間,混著淚水一起流下。
射擊場上,兩人緊緊相貼,風很溫柔,花很香;電影院裡,他霸道而囂張;醫院裡,他體貼溫和,闖進那間充斥著血腥味的屋子時,他英俊的好像王子……
可是他怎麼忘了,那所有的溫柔與憐惜,都只是在透過這一個身體,表達對另一個人的痴戀,感情是陷得深的傷得重,冷睿言這一刻我如此傷心,是不是因為我早已愛上了你,如果愛是一件如此傷痛的事,那麼我放棄……
無休無止的雪從天上飄下,白雪在自己肩頭融化,然後滲進衣服里,好冷,似乎整顆心都是冷的……
冷睿言,他此刻應該在哪裡,在沐音洛的床頭,噓寒問暖嗎?替身始終是替身,怎麼樣,也比不過正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笑自己居然還心存著一點,也許,他也會有一點喜歡自己的奢望。
童話故事的結局,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從來沒有第三者的位置。
“莫叔叔,音洛他怎麼樣?”冷睿言有些心急地問道。
莫北唐仔仔細細地做完檢查,回頭看滿臉心焦的人道:“輕傷,不過心臟受了點驚嚇,需要好好休養。”
“哦。”冷睿言放下心來。
“那個人,讓我帶走吧。”莫北唐看向窗外雪地里,那一動不動跪著的人道。
冷睿言順著莫北唐的目光望出去,就見到了神色平和的食用油,雪地里,他那麼孤傲的跪著,即使是那樣侮辱人的姿勢,卻聖潔的像是折翼的天使,冷睿言莫名的有些心疼,“莫叔叔怎麼對他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