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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麼說,她看上埃爾文是好事了?”沈溪問。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讓她把埃爾文給摘走了!”阿曼達著急死了。
“你放心,只有他摘別人,沒人能摘得了他。”沈溪取過數據分析師的平板電腦看了起來。
阿曼達徹底鬱悶了。
過了幾秒種,沈溪像是安慰阿曼達一般,開口說:“其實關於奧黛拉·威爾遜的評價並不準確。”
“什麼?”
“溫斯頓沒有和奧黛拉·威爾遜交往過。她也沒有追求過他。”沈溪說。
“你怎麼知道沒有?”
“因為溫斯頓從沒有說過。”
“那也只是溫斯頓沒說過,不代表他沒被奧黛拉·威爾遜追求過啊!”
阿曼達的話音剛落,沈溪就直接取出手機,撥通了溫斯頓的號碼。
“溫斯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沈溪直截了當地說。
阿曼達呆愣在那裡。
“什麼問題?”溫斯頓的聲音隔著手機傳來,並不像電視上那樣帶著微涼的疏離感,反而讓人很想靠近。
“你有和奧黛拉·威爾遜交往過嗎?”
“沒有。”
“那奧黛拉·威爾遜有追求過你嗎?”沈溪又問。
“也沒有。怎麼了?”
聽到這個回答,阿曼達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湊過去小聲問:“那你問問溫斯頓,他喜歡怎樣的女孩,最近在和誰交往?”
“這和我們剛才討論的話題沒有關係。”沈溪剛要對溫斯頓說再見,對方卻再度開口。
“我目前單身,還有你不是一直知道的嗎,我喜歡你這樣的女孩。”
聽到答案的阿曼達睜大了眼睛看向沈溪。
沈溪似乎對這樣的回答一點也不驚訝:“哦,好吧。”
“除了你,我跟誰也聊不來。墨爾本見。”溫斯頓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半開玩笑的笑意。
通話結束了,沈溪摸了摸腦袋看向阿曼達:“我忽然有點同情溫斯頓。”
“怎麼了?”
“世界這麼大,他竟然只能跟我聊得來。”沈溪聳了聳肩膀。
“剛才,他是在表白,還是開玩笑?”
“開玩笑啊。”沈溪的表情很肯定。
她想起許久以前,自己和沈川第一次和亨特還有溫斯頓一起吃飯。
亨特問溫斯頓,覺得下一站的比賽誰會是冠軍。溫斯頓的回答是難以預測。但是沈溪卻不這麼認為,她分析了一大堆的車隊賽車性能,機械師的水平以及駕駛風格,賽道特點和以往的表現,得出的結論是溫斯頓或者亨特將會問鼎下一站比賽的冠軍。
亨特和沈川相視而笑,能聽沈溪說這麼多枯燥的東西而不打斷或者轉移話題的,溫斯頓是第一個。
惜字如金的溫斯頓仿佛很認真地聽沈溪說每一句話,甚至和沈溪聊了起來。雖然基本上都是他問問題,沈溪回答。整頓飯到後面,變成了沈溪和溫斯頓的雙向交流,反而亨特和沈川聊得都是哪部電影上映了,下一次要結伴去耶路撒冷旅遊,哪個型號的單眼相機效果好云云。
亨特好笑地說,自己有時候都沒耐心聽沈溪說那麼多理論分析,溫斯頓卻津津有味,乾脆溫斯頓把沈溪帶走好了。
溫斯頓直接回答:我就喜歡沈溪這樣的女孩。我只跟她聊得來。
那一瞬間,沈川是當真了的,甚至開始打聽溫斯頓的一切,比如有無婚史,有無不良嗜好等等,雖然沈溪還是該幹嘛幹嘛。
但是一個月後,就傳來了溫斯頓將要結婚的消息,沈川為此還難過了許久,感嘆說好不容易有個能和沈溪聊天超過三輪的男人,怎麼又成了別的女人的。當然,溫斯頓還沒有來得及結婚,就分手了。而沈川也和溫斯頓越來越相熟,他能感覺到溫斯頓對沈溪由衷的欣賞,但欣賞和愛慕是不同的。
就算這樣,他們在一起喝啤酒聊天之後,沈川還是會半開玩笑地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照顧她一輩子,最好娶她走。不然誰娶她,我都不安心。
溫斯頓竟然很認真地回答:好。
當時,沈溪聽到這個以後就覺得以後自己就算被老媽逼著相親一直嫁不出去也沒關係,反正還有溫斯頓。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相似的兩個人,他會耐心地聽她說每一句話,而她可以告訴他自己所有的想法。
隨著這一年度的f1大獎賽拉開帷幕,車隊開始向fia申報各項資料。
沈溪基本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剩下的將交由比賽來檢驗。
前往墨爾本之前,沈溪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箱。她翻開小本子,那是之前沈川留下的。沈溪對著上面的明細,一條一條將洗漱用品、貼身衣物、外套分類包好。
她的心裡是極度緊張的。因為第一場比賽就是阿爾伯特公園賽道,它的緩彎道需要賽車有高水平的抓地力以及牽引力,另外幾處特殊彎道,將會是賽車空氣動力平衡系統的比拼。
到底他們所研發的賽車是不是在領先水平?到底自己參與主設計的部分是不是將賽車性能發揮到最大?
這種不安,是沈溪從沒有過的。
箱子整理到一半,沈溪忽然覺得沒有心情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最近心跳得不那么正常。
門鈴聲響了,一長一短,沈溪站了起來,那是陳墨白按門鈴的習慣。
打開門,看見對方臉的那一刻,那種心跳失常的感覺漸漸平靜了。
“我來看看你收拾得怎麼樣了。”
“我把這些東西裝進箱子裡就可以了。”沈溪指了指放在床上的那些東西。
“你覺得它們都能被裝進這個箱子裡嗎?”陳墨白低下頭來看了一眼,笑著問。
“從體積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可以的。”沈溪抬了抬自己的黑框眼鏡。
“但從現實角度來說,你並不知道怎樣把它們都放進去吧?”
“我知道。重的東西要放在下面,這樣才能保證箱子的平衡。易碎的東西可以放在衣服的fèng隙里,在受到擠壓的時候就能得到緩衝力。鞋子裡面可以塞上襪子或者其他小件以此節約空間。”
沈溪回答。
“看來沈博士是沒有問題了,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晨十點,一起去機場。”
陳墨白走到了門邊,然後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果然看見沈溪用茫然的目光看著自己。
頷首輕笑一聲,陳墨白走了回到行李箱邊,單膝跪了下來:“還是我來吧。不然我怕你明天早上還沒收拾好。去年行李箱誰給你收拾的?阿曼達嗎?”
“是溫斯頓。”沈溪說。
“哦。”陳墨白微微挑起眉梢。
沈溪能感覺到陳墨白那一絲不悅。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陳墨白反問。
“我應該就是大家常說的高分低能。考試可以考很好,但是做飯不會,洗衣服也不知道毛呢要乾洗,連行李箱都收不妥當。”
陳墨白笑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阿曼達說,要是連自知之明都沒有就會更討人厭了。”
“不過,你有一點做的不錯。”
“哪點?”
“你做飯不會,但我做什麼你都會覺得好吃。洗壞了我的毛呢西裝,但你現在一直穿在身上。行李箱收不好,要記得找我。其他你做不好的事情,記得告訴我。”
“嗯。”沈溪點頭,“我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這不是浪費時間,而是我希望你把你的時間用在有用的事情上。”
“我會盡全力研發……”
“不是研發。我所說的有用的事情是指讓你自己開心的事情。不會做飯,懂得享受美味。不會洗衣服,知道冷了穿上大衣。不會收拾行李箱,但知道欣賞旅途美景。不是所有事情要以有用為目的,包括賽車研發也是。你是不是對阿爾伯特公園賽道感到很緊張?”陳墨白問。
“嗯。我怕我們的賽車性能不夠完美。自己和自己比感覺不到,一旦你和凱斯賓上了賽道,那種高強度的較量,賽車性能的碰撞……我怕……”
“其實我很喜歡阿爾伯特公園賽道。”陳墨白在沈溪說完之前先開口。
“咦?為什麼?
“因為賽道圍繞著公園的湖面,很美。”
“啊?你真厲害!那麼高的速度和緊張的比賽,你還能欣賞湖面風景?”沈溪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對方。
“你覺得這一站的比賽,我能得到怎樣的名次?”陳墨白問。
“以你的實力和我們團隊的能力,至少前八位,如果沒有任何意外的話。”沈溪回答。
“僅僅是前八嗎?”
沈溪想想,覺得自己可能比較保守。
“前六位。”沈溪自我肯定地點了點頭。
“只是前六位嗎?小溪這麼沒追求?”陳墨白微微側過臉,他的視線從下而上,從容地仰視著她,不是崇拜也沒有臣服,但沈溪能感覺到對方由衷地欣賞。
“前五。再往前,就要看你的臨場發揮了。”沈溪說。
“好。如果我拿到了前五名,比賽結束我們一起去阿爾伯特公園騎雙人自行車。”
“好,一言為定。”沈溪點頭。
陳墨白微微頓了頓,又問:“你知不知道雙人自行車是什麼意思?”
“知道啊,兩個人一起騎的自行車!”沈溪一副“你以為我是傻子”的表情。
陳墨白拍了拍沈溪的肩膀,回去了自己那邊。
第二天的早晨,沈溪和陳墨白拉著行李箱,飛往墨爾本。
讓沈溪萬分驚喜的是,在墨爾本機場,她見到了郝陽和林娜,順利會師。
“林娜,你來墨爾本啦!是來看比賽的嗎!”沈溪給了林娜一個大大的熊抱。
“當然啊!我們可是請了公休假趕來的!”
郝陽也張開雙臂:“小尼姑,來,抱一個!”
他還沒碰上沈溪的肩膀,就被陳墨白拎著後衣領被拽了過去。
“還是我跟你來抱一個吧。”陳墨白皮笑肉不笑地說。
“別了,被你抱一下,我今晚會噩夢睡不著覺!”郝陽嫌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