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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遲疑的,冉文宇接通了電話,但電話另一邊卻並沒有人說話,冉文宇「hello」了好幾聲,對面這才如夢初醒:「上帝啊!您終於接電話了!您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冉文宇嘴角一抽,認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該糾正一下「上帝」這個用詞不夠邪教徒,但他好歹按捺住了自己的惡趣味,沒有再刺激自己可憐的、瀕臨崩潰的隊友。
「放心,我很好。先前,我被蠱惑路易斯盜取聖杯的幕後黑手抓走,安菲爾剛剛將我救了出來,我們也已經尋回了失竊的聖杯。」冉文宇溫言安撫,「一切都解決了。」
傑拉克:??????
傑拉克:!!!!!!
電話另一邊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冉文宇覺得傑拉克應該是在懷疑人生——明明他們還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事件就這樣虎頭蛇尾的解決了?
不過,冉文宇卻並不打算為他解惑,直接說明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地點,讓他過來接自己和安菲爾,然後便乾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半小時後,數輛黑色商務車疾馳而來,從車上下來烏泱泱一大群人。雖然冉文宇只是接聽了傑拉克的電話,但不僅是傑拉克和艾麗婭,就連托馬斯、喬娜等教團中高層也悉數到場。
至於冉文宇和安菲爾此時則已然鳩占鵲巢的霸占了阿瑟姆的別墅,冉文宇繼續享用自己剛剛吃了一半的早餐,而涼透了的早餐則是安菲爾親手加熱的。
——可以說,在被控制的時候,冉文宇是依附於安菲爾存在的,他的一切都要聽從安菲爾的意願。但現在,在安菲爾面前,冉文宇卻一朝翻身、成為了主導者,坦然享受著安菲爾的殷切討好。
——而這,正是冉文宇需要的。
當普格斯分教團眾人進入別墅的時候,就看到他們高貴聖潔的大祭司眉眼含笑,親自為冉文宇倒上了一杯牛奶,而冉文宇卻只是隨意的道了聲謝,便無比自然的接過,完全沒有半點受寵若驚之感,反到是看到冉文宇喝下牛奶,安菲爾愉快的翹起了嘴角,仿佛暗暗鬆了口氣。
比較敏銳的艾麗婭立刻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氣氛和地位的改變,但沒等她仔細深想,便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托馬斯祭司老淚縱橫,「噗通」一聲跪在了餐桌之前。
隨著托馬斯祭司的動作,他身後的教徒們也同時下跪,虔誠的匍匐在地,傑拉克和艾麗婭慢了半拍,卻也連忙隨大流的跪倒在地。
冉文宇被眼前這大型邪教現場嚇了一跳,最後一口奶差點嗆住,好險才沒有失態的噴出來。
他連忙拿起餐巾紙,掩飾性的擋住嘴唇輕咳了幾聲,發現安菲爾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反而滿含期盼的看著自己,便立刻就明白了安菲爾的意思。
安菲爾依舊在擔心他會在虛假的信仰消失後離開黃印教團,此刻拒絕出面,就是希望他能依舊以教團副主祭的身份開口,為本次事件收尾。
對於安菲爾的小算盤,冉文宇倒是不怎麼排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主祭它不香嗎?為什麼不繼續當下去?哦,對,他現在連「一人之下」都可以省了。
微微一笑,冉文宇握住放置在餐桌上、重新恢復了金光閃亮的聖杯,起身走到了托馬斯祭司的面前,用空著的那隻手將這位老人攙扶起身:「好了,大家都起來吧。」
托馬斯祭司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無比感激的望著冉文宇,見他對自己輕輕頷首,這才將目光移向了冉文宇手中的聖杯。
舉起雙手,畢恭畢敬的接過聖杯,珍惜的抱入懷中,托馬斯祭司感覺自己心裡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大石頭終於在此時倏然落地。
由於有安菲爾在鎮場子,無論內心如何激動,教眾們也不敢有過多的反應,只能死死壓抑。良久,托馬斯祭司這才穩定住情緒,鄭重的請安菲爾與冉文宇上車。
接下來的一切都非常順利,眾人回到了偽裝成圖書館的普格斯分教團,中層教徒們紛紛散去,而安菲爾、冉文宇、傑拉克、艾麗婭和四名高層祭司則親眼見證了托馬斯祭司重新將聖杯妥善藏起——在聖杯丟失的這段時間,托馬斯祭司已經重新改造了保存聖杯的密格,確保它不會再次被人以同樣的方式盜走。
藏好了聖杯,本次事件終於塵埃落定,眾人不約而同的舒了口氣,紛紛露出了輕鬆的笑容——只有托馬斯祭司一人依舊神情凝重。
轉過身,看向冉文宇,托馬斯祭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謹慎的開口:「副主祭大人,傑拉克和艾麗婭說,我的孫子路易斯是偷盜聖杯的人,這是真的嗎?」
冉文宇凝視著托馬斯,輕輕點了點頭:「對,他因為十年前的那件事,對於教團充滿了仇恨,這才被異教徒蠱惑,犯下了這次彌天大罪。」
托馬斯祭司的臉色驟然蒼白,身體猛地搖晃了一下,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教育好他。」他低聲喃喃,苦澀、悔恨又悲痛。
冉文宇:「………………………………」
——「沒有教育好他」,指的是沒有將他教育成一個合格的狂信徒嗎?雖然這句話的確沒錯,但又總感覺哪兒哪兒都彆扭。
雖然聖杯被尋回,但問責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無論是路易斯還是托馬斯祭司,都需要得到懲罰。不過這就不是冉文宇需要煩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