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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宗年警告完畢,便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走向診所的大門。醫生則發出兩聲不受控制的輕咳,顯得頗為狼狽,但嘴上卻毫不留情:「嘖嘖,陷入愛河的男人,當真是無可救藥。」
葛宗年腳步微頓,娿並沒有停下,而是徑直拉開門離開。待到大門被重新關閉,診所重歸寂靜後,醫生這才走向冉文宇躲避的床底,伸手,將他拽了出來。
幸虧整個診所都被打掃的很乾淨,就連床底都沒有多少灰塵,冉文宇在床底滾了一圈,只是皮毛稍稍有點凌亂,被醫生拎在手裡,乖巧的一動也不敢動。
醫生的脖頸處有一道不算太明顯的紅痕,大約是剛剛葛宗年揪住衣領後留下的傑作。冉文宇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張貓臉顯得越發無辜。
看冉文宇這幅「雨我無瓜」的模樣,醫生忍不住嗤笑一聲:「真不知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竟然讓葛宗年失態成這樣。」
冉文宇的貓瞳越發的清澈單純,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天使。
醫生嘴角一抽,忍不住抬手撓了撓冉文宇的下巴,帶著幾分惡劣的調侃:「我倒是覺得,你變成貓的樣子比人形更可愛一些,真不知葛宗年是什麼眼光。」
冉文宇:「………………………………」
——呵呵,身為戀貓癖的你根本沒有資格嘲笑任何人!
雖然被醫生的遷怒(?)弄得格外心累,但好歹這一天總算是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朝陽尚未完全升起,冉文宇就迫不及待的離開診所,趁著鎮民尚未出門活動之時悄悄溜去了見面的地點,耐心等待小夥伴們的到來。
今天過來與冉文宇碰頭的是劉茂金,畢竟這位大叔擅長潛行,更加適合與冉文宇配合。
大概是昨晚又沒怎麼睡好,劉茂金眼底的青黑愈發濃重,鬍子拉碴的,整個人都顯得格外頹廢,從內到外都像是在擔心著突然失蹤、又死不見屍的同伴。
一見到冉文宇,劉茂金就立刻拿出了一個白底紅花紋、正中央插著一根木棍的小球,彎腰湊到冉文宇的面前:「你說的貓窩封印,和這玩意相似度高嗎?」
冉文宇眼睛一亮,他用爪子扒著劉茂金的手觀察了半晌,用力點了點腦袋:「做得不錯!很像!」
得到冉文宇的認同,劉茂金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好,我們是按照你的描述摸索著做的,沒出岔子就好。今天,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貓窩,破壞封印,然後將這個假封印替換上,沒問題吧?」
「有點難度。」冉文宇回答,他昨天已經思考了一整天該如何以貓咪的形態破壞封印,「你得配合我一下。」
「沒問題。」劉茂金一口答應下來,「我過來,就是為了幫助你的。」
一拍即合,兩人又趁著天光未亮,潛行到了貓窩邊。由於時間還早,冉文宇和劉茂金還以為要等很久,卻不料不過半個小時,他們就看到黑貓從小門內爬了出來,緩緩伸了個懶腰,將自己拉成一根貓條。
一人一貓迅速屏氣凝神,生怕被五感敏銳的黑貓察覺。所幸黑貓大概也沒有料到會有人早早便埋伏在它的家門前,伸完懶腰後,便蹲在三米高的平台上,眺望著剛剛從地平線上冒出一個角的朝陽,似乎是在發呆。
對於冉文宇而言,這隻黑貓一直都是驕傲又慵懶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老子最高貴」的氣場,哪怕是撒嬌,也帶著幾分施恩的味道。
然而今天,黑貓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一直高高豎起的耳朵低垂著,尾巴也有氣無力的耷拉在身側,顯得頗為憔悴失意。
呆呆的看了半晌的日出,黑貓這才稍稍振作起了精神,輕輕的從高台上下。落地之後,它似乎有些迷茫,不知該去往哪裡,片刻後,這才似乎下定了決心,沿著一條道路向前跑去。
——從方向上看,冉文宇猜測它是去了葛宗年的宅邸。
「這隻貓,不會是在自責自己教了你變型魔法吧?」劉茂金看著黑貓消失在街角,忍不住小聲問道。他也是見過黑貓的,自然注意到了黑貓的不同以往。
冉文宇想到昨天下午出現在診所中難得失態的葛宗年,忍不住又是一陣心虛。
看冉文宇垂著腦袋,似乎有點不知所措,劉茂金擔心他有心理壓力,立刻乾咳一聲,安撫得話鋒一轉:「不過黑貓這精神恍惚的模樣,倒是正好方便咱們行動了,這是件好事。」
冉文宇仰起頭,看了劉茂金一眼,深深感覺這位面相憨厚的大叔也很有渣男潛質。
——是的,這就是身為一名合格的調查員應有的冷酷無情。
確認黑貓的確離開後,冉文宇迅速鑽出灌木叢,招呼著劉茂金將他捧起來。
冉文宇的彈跳能力顯然比不上黑貓,他覺得,自己不可能一跳三米高,直接躍上平台,不過沒關係,他完全可以將劉茂金當成自己的墊腳石,
被劉茂金捧在手心裡、高舉過頭頂,冉文宇距離入口的距離也不過半米左右。他叼著裝有小球和血瓶的小袋子,輕輕鬆鬆的跳上平台,扭頭看了眼劉茂金。
「放心,我給你望風。」劉茂金心領神會,對他點了點頭。
這位前警察大叔還是很靠譜的,冉文宇非常放心的鑽進小門裡,輕車熟路的在貓爬架上跳躍著,一直上到了最頂端的平台。
平台上方懸掛的封印小球依舊還是老樣子,冉文宇跳到架子上,亮出自己藏在肉墊中、還算比較銳利的指甲,嘗試著將栓有封印小球的細線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