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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次的烏龍就此產生。
艾梁景這邊頗為懊悔,而此時此刻,冉文宇那邊更是悔不當初。他甚至開始懷疑當初自己為何會認為艾梁景不行,而且越是腦補、就越是篤定。
艾梁景雖然對他體貼照顧、柔情似水,但卻也從來都不缺乏雄性的侵略感,而且,艾梁景從來都不避諱和他親近、甚至比冉文宇本人還要主動,完全不害怕自己的「秘密」暴露。
更重要的是,艾梁景是自信驕傲、沉穩冷靜的,像是這樣性格的人,怎麼可能失去做男人的能力,內心陰鬱且自卑呢?
如今回想起來,冉文宇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是被豬油蒙了心,就在他城門失守的那一刻,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如果你隱瞞我的事情並不是你不舉,那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這一字一句,當真是聲聲泣血、字字控訴。
艾梁景的動作稍稍一頓,卻並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反而輕輕嘆息一聲,吻了吻冉文宇通紅的耳廓:「我會向你坦白一切的,我保證。」
接下來是一室的旖旎,唯一打攪了他們的,是冉母打來的一通電話。
艾梁景將渾身紅通通的戀人緊緊抱在懷裡,一邊親吻他被汗水浸濕的短髮,一邊摸出手機,接聽了電話。
冉文宇知道艾梁景在做什麼,咬住被褥,努力壓抑住細碎的呻吟。艾梁景安撫般捏了捏他的後頸,平復了一下呼吸:「阿姨,我是艾梁景。」
冉母愣了一下:「小艾,怎麼是你接的電話?」
艾梁景垂眸,溫柔的看著怒瞪向自己的戀人,語氣繾綣柔和:「文宇他玩了一整天,太累了,現在已經睡著了。阿姨,我帶他開了個房間,明早送他回去,可以嗎?」
冉母沉默下來。她本能的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但艾梁景的聲線非常平穩,沉著、冷靜又自持,的確不像是正在和兒子親密的架勢。
「那、那好吧。」冉母猶豫良久,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這個年輕人。熱戀中的小情侶在冷戰數日後小別勝新婚,玩得太開心耗光了精力,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吧?
「謝謝你。」艾梁景輕笑一聲,聲音格外真誠,「阿姨。」
掛掉了冉母的查崗電話,將手機扔回床頭櫃,艾梁景含笑看著冉文宇,炫耀般輕輕揚了下眉。
冉文宇對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在艾梁景重新壓上來的時候摟住他的後背,伸出尖銳的小爪子,狠狠的撓了他一下。
艾梁景悶哼一聲,隨即難以自己的輕笑出聲,心中溢滿了千般柔情、萬般繾綣。
待到一切停歇,冉文宇已經癱軟成一團,睡得人事不知。艾梁景抱著戀人清洗過身體,又叫了客房服務,這才終於在熹微的晨光中與戀人相擁在一起,沉默的凝視著他甜美的睡顏。
輕輕嘆了口氣,艾梁景低下頭,又是不舍又是忐忑的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碎的親吻,一直到冉文宇被打攪了睡眠,嗚咽著蹙起眉頭,可憐兮兮的更緊的縮進「罪魁禍首」懷中,這才不得不遺憾作罷。
將戀人圈進懷裡,以一種強勢又緊密的姿態禁錮住他的身體,艾梁景眸光深沉:「你說的,你愛我,就算知道了我隱瞞的秘密,你也不會離開我。」
再一次想到戀人先前誤會了什麼,艾梁景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的確關心則亂、智商下線,竟然被戀人以這樣可笑的方式帶進了溝里,暴露了本打算隱瞞百年的秘密。
當真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現在,你就在我懷裡,被我鎖住了,就算醒來後翻臉不認人,也逃不掉的。」艾梁景低聲喃喃,也不知是在說給沉睡中的人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片刻後,他終於下定決心,緩緩合上了眼睛。
第二百一十九章
當冉文宇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座花圃之中。周圍是各色的花朵爭奇鬥豔, 鼻端花香繚繞, 時不時還能看到彩蝶飛舞、聽到鳥啼婉轉。
只可惜, 這樣一幅人間仙境般的景色,冉文宇卻根本無暇欣賞, 他雙腿一軟,直接坐倒在了花叢之中,壓得花瓣迎風飄揚。
冉文宇撐著身下柔軟的草地, 眼神有些呆滯, 他的大腦混亂一片, 現實里的記憶和模組中的記憶在此刻交匯融合,令他的後背汗津津的冒著冷氣。
不等冉文宇整理出一個清晰的思路, 他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皮鞋。皮鞋被擦拭的纖塵不染, 一看便知是低調奢華的高檔貨, 隨著冉文宇的視線逐漸上移, 他看到了包裹在西裝褲下的筆直強健的雙腿,看到了勁瘦有力的腰肢, 最後高揚著下巴, 對上了那張讓他熟悉至極、又陌生至極的面孔。
冉文宇不知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聲音乾澀又顫抖:「我該怎麼稱呼你?艾梁景?KP?安菲爾?葛宗年?阿布勒?」
男人無奈一笑, 半跪下身,與冉文宇平視:「我並沒有人類所謂的姓名,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歡的方式來稱呼我。」如此說著,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揉一揉冉文宇的小捲毛,卻被他抗拒意味十足的偏頭躲開。
男人也沒有強求,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將手放了下來,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冉文宇,專注又誠懇:「對不起。」
冉文宇的睫毛顫了顫,自己也搞不清自己現在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