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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母又不著痕跡的瞪了冉文宇一眼,只感覺自己明明生了個兒子,卻跟生女兒沒什麼兩樣,都還沒有結婚,就開始「出嫁從夫」、胳膊肘往外拐了。
在見家長的時候,最好的話題切入點自然是冉文宇和艾梁景相識相戀的過程。
冉文宇提前跟艾梁景通過氣、串過口供,省略了自己去見心理醫生那一段經歷,編了個「英雄救美」的美好開場:
冉文宇某次身體不舒服,去醫院看病,卻巧遇了在那家醫院工作的大學時代的狂熱追求者。冉文宇被對方一再糾纏,非常困擾,而艾梁景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幫助冉文宇順利脫身。
為了感謝艾梁景的援手,冉文宇提出請艾梁景吃飯作為答謝,兩人在飯桌上相談甚歡、一見如故,迅速交換了聯繫方式,成為了朋友。
「其實,在見到冉文宇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他了。」艾梁景笑容裡帶上了幾分含蓄的羞赧,側頭望向冉文宇,眸光溫柔如水,「我本質上並不是熱心腸的好人,會平白介入兩個陌生人的爭吵。幫助文宇,只是因為我對他很有好感,不希望看到他如此為難,也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成功搭訕。」
冉文宇的表情有點古怪:「所以,你說王瑜君心理有問題,是忽悠我的?為的是拿到我的電話號碼?」
艾梁景垂眸輕笑一聲,並未正面回答,但暗示意味卻極其明顯——他一個玩票的富N代(?),哪裡在乎多一個或少一個病人?若非沒有一個正式職業會被冉父冉母視為不務正業,他現在就連心理診所都懶得開了。
親眼目睹自家兒子和艾梁景之間的小互動,哪怕兩人都規規矩矩的坐著,沒有半點肢體接觸,冉父冉母卻依舊覺得自己被憑空塞了口狗糧。
所幸,在這些細節處,他們也能看出兩人的感情極好,艾梁景是真心實意的喜歡著自己的兒子——這樣也就足夠了。
聊完了相戀的過程,接下來自然是深入了解艾梁景這個人了,比如畢業的學校、工作經歷、家庭情況,還有未來規劃等等等等。
艾梁景的個人檔案都能通過國家機器的檢查,應付冉父冉母的詢問自然不在話下。於是,冉父冉母便被艾梁景的光輝履歷糊了一臉,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年輕人不僅外表閃閃發光,就連內在才華都能閃瞎人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冉父冉母雙雙不著痕跡的看了眼神在在的冉文宇。不是他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冉父冉母的確不知道自家每天宅在家裡打遊戲、只有一張臉能看的蠢兒子,是如何釣到如此金閃閃的金龜婿的。
——難道,臉好,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在心裡深深懷疑了一下這個世界的公平性,冉父冉母一方面覺得艾梁景實在優秀到無可挑剔,另一方面卻越發覺得齊大非偶。
輕咳一聲,冉母掃了眼艾梁景送來的禮品,微微蹙眉:「你的確是個非常好的小伙子,而且看你言談舉止、送的禮物和帶文宇去的那些地方,也能看得出來你的家境格外出眾。你的父母對於你的另一半,就沒有什麼要求嗎?」
平心而論,倘若艾梁景是自己的兒子,冉文宇這樣普通院校畢業、只是個小主播的男孩子,怎麼看怎麼像是越級碰瓷,與艾梁景壓根不在同一個檔次。更何況,艾梁景家世出眾,哪怕國家已經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像是這樣「有皇位需要繼承」的大家族,對於後代依舊十分看重,很難接受同性伴侶。
就算艾梁景和冉文宇感情再好,倘若艾梁景家裡人反對,自家寶貝也少不得會吃苦、受委屈。
明白冉父冉母的顧慮,艾梁景輕輕一笑:「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我那一邊,不會有任何阻礙。」
聽到艾梁景的回答,不僅冉父冉母吃驚,就連冉文宇都嚇了一跳。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艾梁景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自己的家人,仿佛他從一開始就孑然一身。
「很抱歉,你父母已經過世了?」冉母頓時尷尬,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詢問,心裡甚至還有點埋怨這麼大的事情,自家兒子為什么半個字都沒有提及。
「對,他們已經離世了。」艾梁景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經能夠坦然面對,您不必有所顧慮。」
冉母稍稍鬆了口氣,不由自主的在腦海里模擬出了一場豪門奪嫡大戲:「那麼你的親戚……」
「也沒什麼親戚了。」艾梁景搖了搖頭,「近親沒有了,還有幾位遠親,但都在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聯繫。」
冉父冉母看著神色平靜的艾梁景,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趁著冉父冉母沉默的時機,艾梁景微微傾身,做出誠懇的姿態:「您看,除了文宇,我沒有任何的牽絆,所以,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對他好,將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捧給他,沒有絲毫保留——請將文宇交給我吧,我會照顧、保護他一輩子,不讓他受到任何委屈的。」
隨著艾梁景的話語,冉父冉母只覺得大腦一陣的恍惚。在這一刻,他們覺得面前的青年是那樣的真誠、那樣的值得信賴,而將兒子交給他,將會是他們人生中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仿佛被蠱惑一般,先前的種種顧慮全部煙消雲散,冉母張開口,就想要同意艾梁景的請求,然而話未出口,卻被冉文宇清亮又充滿迷茫的聲音打斷:「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