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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約?」冉文宇愕然瞪大了貓瞳,「不是,這裡還要預約?」
——這種清冷到鬼都不來的地方,要個屁的預約吆!
對於冉文宇的詫異,青年絲毫不為所動:「是的,我們這裡是需要提前預約的。」
「……我第一次來,也要預約?」冉文宇的眼神中滿滿都是茫然
青年:「是的,如果要看診,請提前預約。」
冉文宇:「………………………………」
——好的,他又找到一個沒有顧客的原因了。哪怕是沒有被門口的招牌嚇住、進到了店裡,也一樣會被這該死的預約機制氣得扭頭就走吧。
反正,冉文宇是打算走了。
就在他拉了拉帽檐,轉身離開的時候,接待台上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一直表現麻木的青年像是被驚醒一般,難得迅速的接起了電話,聲音畢恭畢敬:「是的……好的……我知道了。」
連續應了三聲後,青年掛斷電話,站起身,叫住了剛剛走到門口的冉文宇:「這位先生,請留步!」
冉文宇一手搭在門把手上,莫名其妙的轉頭。
青年臉上的職業性微笑終於走心了一點:「現在,我們的心理醫生正好有空,請您現在進去看診。」
冉文宇:「………………………………」
明明負責接待的青年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電話卻偏偏那麼巧合的響起,巧合的讓冉文宇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四周,正看到一個對著接待台的攝像頭,這才心中稍安——應該是那位醫生從攝像頭裡看到了他吧?
自以為找到了解釋,冉文宇終於放鬆下來,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直接走人,反而回到了接待台前。
青年看他回來,似乎也鬆了口氣,連忙拿起一本登記簿,掀開新的一頁,放到了冉文宇面前,請他登記自己的信息。
冉文宇沒去過心理診所,或者說,他連醫院都很少去,所以並不清楚這是不是必要的流程。不過他也不擅長拒絕他人,乾脆順勢拿起筆,填寫了姓名、年齡、性別、聯繫方式之類的基本信息。
至於最後看診的原因,他遲疑了一下,簡簡單單的寫下了三個字:「做噩夢」。
填寫完畢後,青年將登記簿收回,按下接待台上的一個開關,下一秒,接待台右側的門應聲開啟,門後黑黢黢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冉先生。」青年通過登記信息了解到了冉文宇的姓名,如此稱呼道,「請您進去吧,艾醫生正在診療室里等您。」
冉文宇朝青年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那扇開啟的門,只是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情況。
門後是一條黑漆漆的走廊,地面鋪著黑色的大理石瓷磚,三面牆壁也貼著黑色的壁紙,那壁紙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的,黑色中帶著漂亮而神秘的銀色紋路,有螢光自紋路處散發而出,隱隱綽綽的照亮了漆黑的通道,而道路盡頭則是一扇同樣漆黑的、緊閉的門扉。
雖然這走廊的裝修古怪了些,卻也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冉文宇又腹誹了一下診所主人那見了鬼的審美觀,終於走了進去,而在他進入後,身後的門也自動閉合。
走廊在外面看並不長,大約只有二十來米的距離,但當真身處其中,四周都是一片漆黑,那種壓抑而惶恐的感覺頓時席捲而來,讓這條路帶給人的感覺格外的漫長。
這種壓抑感覺是那麼的令人難以忍受,哪怕是冉文宇這種素來膽大又沒心沒肺的傢伙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想要儘快走到盡頭,但面前那扇漆黑的大門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怎麼走都走不到,而這條走廊也像是某種神秘而詭譎的通道,帶著身處其中的人跨越了時間與空間,去往未知的深淵。
就在冉文宇越是腦補越是感覺不詳,後背都逐漸被冷汗浸濕的時候,他終於觸碰到了那扇大門,猛地用力推開。
而門後,並不是他聯想中恐怖的不可名狀之物,反而是一間充斥著溫暖與雪白,被生機勃勃的翠綠縈繞的房間。
冉文宇站在門口,身後是深沉詭譎的黑、面前則是安寧舒心的白,就像是站在了地獄和天堂的交界口。
明媚的陽光自冉文宇面前的落地玻璃窗外射入,將背對著他站在窗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鍍上一層明亮的光暈。聽到門被打開,男人轉過身,看向冉文宇,嘴角帶著令人下意識倍感安心的微笑。
男人極其英俊,從外表看與冉文宇不相上下,卻是截然不同的美。他高大、英俊,五官深邃立體,渾身上下都是成熟男人的優雅矜貴,氣質仿佛深海般安寧,又似是高山般沉穩。
冉文宇突然找到了網絡上,這間叫做「安寧之家」的診所獲得了清一色好評的又一個原因,除了拿錢辦事的水軍外,估計還有所有見過這位心理醫生的患者,正在為他們的男神拼命打CALL吧。
——面對這一張臉,哪怕對方審美觀詭異、業務能力稀爛,大約也沒有一個人會忍心說一句不好。
就算是憑藉一張奶萌的娃娃臉打遍天下無的冉文宇,也不得不感慨這張臉哪兒哪兒都符合自己的審美觀,簡直是他做夢都想要成為的樣子!
發現冉文宇正對著自己發呆,男人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主動朝冉文宇走來:「請進來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艾梁景,這間診所的心理醫生,請問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