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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個吻沒了,冉文宇淡定的輕輕推開冉母,幫她將行李箱拎進屋,又跟同樣提著行李箱的冉父打了聲招呼。
冉父倒是沉穩的給了他回應,但那目光卻同樣不斷瞥著餐桌,寫滿了好奇與驚訝。
二話不說,冉父冉母洗了手,徑直坐到了餐桌邊。雖然一路都是飛機餐,早就餓得要死,但他們卻只是看著飯菜,半晌都沒有動筷。
片刻後,冉母終於消化完畢、接受了現實,不可思議的問道:「冉冉寶貝,這些都是你做的?」
對於自家兒子的廚藝,沒有人比冉母了解得更加清楚。冉文宇懶得要死,別說是做飯,他有時就連吃飯都懶得吃。倘若沒有父母在旁監督,他經常一瓶可樂、一包薯片,就能將一頓飯敷衍過去。
——可以說,如此不健康的生活習慣,冉文宇卻依舊能夠保持現如今的顏值巔峰,當真是天生麗質了。
雖然冉母昨晚報了一大堆菜名,表示要吃兒砸親手做的接風宴,但實話實說,她對此卻壓根兒就沒有抱半點希望。
在冉母的規劃中,等到冉文宇買好菜、再磕磕絆絆的將食材處理好,他們應該也就已經到家了,正好由她來掌勺,冉父打打下手,一頓豐盛的晚餐很快就能準備完畢。
然而,她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兒子不僅將食材準備好,甚至直接開了火,讓他們一進門就能吃到熱騰騰的晚餐。
不得不說,在這一刻,冉母是感動的,總覺得自己的蠢兒子終於長大了,終於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並不了解自己在母上大人眼中是個多麼糟心的存在,冉文宇的回答格外淡定:「哦,也不全是。」他指了指擺放的涇渭分明的飯菜,「一半是我做的,另一半是我朋友做的。」
「你朋友?哪個朋友?」冉母顧不得感動,頭頂的天線頓時繃得筆直。
「艾梁景啊,我昨天跟你們提過的那個。」冉文宇語氣抱怨,「媽,你一下點了那麼多菜,真是害死我了。如果不是艾梁景開車帶我去買菜,又幫我把東西拎上樓,你恐怕根本就見不到你活蹦亂跳的兒子了——我絕對會被那堆食材折騰得累癱在床上!」
對於冉文宇的抱怨,冉母充耳不聞,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艾梁景身上。在詳細打探過冉文宇和艾梁景今天的相處過程後,冉母將目光幽幽然投向冉父,帶著一種「你看,我說過什麼?」的炫耀與得意。
冉父:「………………………………」
——一時間,他竟然也不知到底是該責備自家妻子胡亂拉郎配,還是該擔心自家妻子的烏鴉嘴。
默默舉起筷子,冉父先是嘗了下艾梁景做的菜,頓了下,又轉到自家兒子那一邊,夾了一筷子。
將兩道菜都吃了一口,這對比簡直慘烈。冉父扒了口米飯,壓了壓嘴裡獨特的味道,感慨一聲:「這位小艾,廚藝還真是挺不錯的。」
說實話,雖然沒有見過這位艾梁景,但冉父對於他的觀感還是很好的。事業有成,會照顧人,能帶著宅得要死的冉文宇出門,還能做一手好菜,當真是自家不成器的兒子的良師益友——倘若對方沒有被妻子拉郎配,那就更加完美了。
「……爸,那我呢?」聽冉父只誇了艾梁景,冉文宇有些不滿。雖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菜的確不怎麼好,但這好歹也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下廚,最起碼能夠得到一個「安慰獎」吧?
冉父沉默片刻,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冉文宇立刻領悟了冉父不願意扭曲事實、又不忍心打擊兒子積極性的慈父心腸。
至於冉母,在開動後那更是沒有任何掩飾,一雙筷子一直在艾梁景做的那半邊菜上戳,完全沒有給自家兒子挽尊的意思。
在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她還在心裡遺憾的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性別不對,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兒媳婦人選了。配自家蠢兒子,就像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只可惜,這位艾梁景卻是個男人,於是水靈靈的鮮花就變成了拱別人家小白菜的可惡的豬。
——這可當真是最為赤裸裸的性別歧視了。
一頓晚餐結束,艾梁景那一邊的每道菜都被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點點菜湯,而屬於冉文宇的那部分卻幾乎仍舊是老樣子,使得原本就被冉文宇特意擺出來的八卦形狀越發明顯。
冉文宇看著自家父母,一腦門黑線:「喂喂喂,你們給我留點面子,好歹吃幾口啊!」
冉父輕輕打了個嗝,依舊一本正經,沉默不語,而冉母則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兒子,我們很愛你,但這份愛卻是理智而克制的,我們並不會因為對你的愛,便跟自己的舌頭和胃過不去。」
冉文宇:「……呵呵,這份愛可真是太冷酷了。」
冉父看不慣兒子懟自己的妻子,他用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直戳要害:「那你為什麼自己也一口都沒吃呢?」
冉文宇:「………………………………」
冉父:「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冉文宇無言以對。
一頓晚餐結束,冉父收拾了桌子,去廚房洗碗,而冉母則將冉文宇的那些被嫌棄的「傑作」放進了電冰箱——雖然的確不好吃,但冉父冉母都是節儉的人,這些菜品回爐重造一遍,憑藉冉母還算不錯的廚藝,大概也能化腐朽為神奇,弄出一鍋尚能入口的大雜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