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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嘮叨著,慢慢走到那邊的透明暮境當中,辯香的手在空中緊抓了幾下,卻什麼都抓不到……
這一天,師傅與楊向子為袁家修了最後一個護山大陣,兩人精疲力竭齊齊去了秘境自閉耳目神識閉關,山下的一切,他們都沒聽到,也不清楚……那段交叉帶走了施洋還有小春天。
第 31 章
晨光的浮影透過茅屋的窗欞輕撫著薛潤的臉頰,薛潤緩緩睜開雙眼,靈識一動,一種巨大的震撼感自靈魂傳來,那種感覺異常的玄妙,也很奇怪。他本該慌亂,卻怎麼可以如此冷靜,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他慢慢走出秘境,順手抓起放置在桌子上的夾克衫,快步跑出門,家門外,楊向子臉色不好,袁家人都齊齊地早就等候在那裡。見薛潤出來,楊向子走過來說:“師傅,師弟出事了。”
“我知道。”薛潤說完,繼續往山下走。
“小友。”樂成道人喊住薛潤:“這都怪老道,連累小友了。”
薛潤扭臉笑了下:“沒您什麼事兒。”
樂成有些擔心,上去擋住他的去路,言辭懇切,態度真誠:“小友,無論如何,此事,老道拼著全家性命也會處理完,小友且給老道一點時間,斷不會因為我們,連累了你們家。”
薛潤還在走:“老道,別有事沒事,把這些亂七八糟往身上攬。”見老道不動,薛潤有些煩惱,無形中帶了一些力,周圍的物事被無名之風吹得亂擺,樂成老道那件道袍被卷得一陣翻亂。
“小友?”樂成無奈嘆息,只能讓開道路。
蒼山下,原本應該孩子與母親常呆著的小區口被攔上了黃色警戒條,薛潤住步觀看,看到熟人李國平站在不遠處的高地,神色狼狽不堪。
李國平一臉愁容,正指揮著手下處理現場,遠遠的看到楊向子與薛潤,還有樂成老道全家來至山下,心中不由羞愧。這事整的,要是沒有他當初利用楊向子,這一戶平淡的丹門,如何能有這麼大的禍事,那辯香,如今休息在市內最大的賓館,從頭至尾,那邊都沒給一個字的解釋,態度傲慢已極。
“楊先生。”李國平下了高地,走到楊向子面前,表情有些訕訕,有些愧疚,四五十歲的人了,還從未這樣尷尬過。
楊向子沒說話,只是扭頭看自己師傅,春天丟了,師弟生死未卜,很多年前那種沒有希望、世界都是墨色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身邊。該如何辦?他想找人拼命,卻沒個尋頭,一拳打在棉花上,身體裡那股子無奈,膨脹得要炸掉見到的一切事物。
“楊先生?”李國平又叫了一句。
楊向子忍了氣看他:“李主任,到底是怎麼回事,樂成先生的弟子只是回來說出事了,我女兒丟了,師弟也不見了,這裡這麼亂,我要個解釋!”
李國平看下四周,拉著楊向子來到一處僻靜處,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遍。李國平掌握的情況只是邊邊角角,他透露,那位辯香先生,必定知道所有的情況。他只是俗世的一個小軍官,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
楊向子的神色越來越不好,待聽他說完,臉色已然灰白,轉身來到薛潤面前,薛潤沒有問他發生了什麼,李國平那聲音他都聽到了。
“那個……辯香?是嗎?”薛潤問李國平。
“是的,薛先生,我還是建議樂成先生帶您去,他跟辯香有些淵源。”李國平拉了樂成道人打前鋒。
樂成道人點點頭:“老道義不容辭。”
薛潤笑笑:“不用,管他是誰,我自然要問問,我家徒兒,到底哪裡得罪的他,他竟然要下這樣的黑手,甭管事情怨不怨他,總歸是他引的災禍。”
李國平睜大眼睛,一臉驚訝,他今兒才知道,原來這位長相俊秀,一直溫溫和和的年輕人,竟是那家的師傅,這之前他真是小人多作怪,本末倒置了,一時間他又尷尬起來。
人說,亂事兒是堆在一起的,薛潤正要去賓館,沒成想郭亮竟然開著他那輛座駕來到這邊,警察不許他過來,他只好站在黃線外大喊:“小潤,有什麼事兒跟哥們吱聲,局子裡,法院裡,哥們有人啊!”
薛潤頓時哭笑不得,只能擺擺手,慢慢地抬步向著賓館走。
辯香盤腿靜坐,手中結療傷法印,想靜下心來療傷,可是腦海里總是翻來覆去的是那張臉。他的心疼得要命,恨不得此刻代替誰去死了,也就一了百了。還有一件很奇妙的事兒,好似,今兒不是終點,卻是很多事兒的起點,好像過去都被剃得乾淨,一些想法都凝聚在腦袋裡,想到這裡,他努力安靜下來。要趕緊把傷治癒好,要趕緊去找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