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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跟楊向子一起進了屋,離開家一天,孩子在學校學了新東西,認識了新朋友,便急迫的回來炫耀,她一邊跑,一邊丟□上的包袱,小皮鞋,小手套,帽子,小大衣,孩子大概是一路急奔的,搞得一身汗氣,一直跑到薛潤面前,那些白霧還能在她腦門上看到。
薛潤失笑,從口袋取出帕子幫她抹汗:“呦,咱家春天背後有狗追著嗎?”
春天的大眼睛閃著光,眨巴眨巴的:“大爹爹,大爹爹,我學會說悄悄話了!”
“呦,春天也有悄悄話了!”薛潤大樂,抱起她轉了個圈:“那跟大爹爹說說。”
春天眨巴下眼睛,將一隻小手撐在嘴巴邊,支到薛潤的耳朵那裡,聲音嬌憨可愛的說道:“嘰里咕嚕。”
哎?薛潤一愣,抬臉看下笑的不成的楊向子,這是啥?
“師傅,悄悄話啊!”楊向子樂不可支。
春天笑的咯咯的,拍拍薛潤的肩膀下了地,一股腦的往秘境那邊跑:“小爸爸,小爸爸!我會說悄悄話了……”
對於春天來說,悄悄話,就是嘰里咕嚕,要低聲的嘰里咕嚕,這是一件非常有趣兒的事兒。
“她在學校沒受氣吧?”薛潤問楊向子。
“沒有,我倒是想叫她受氣,這孩子一個人長在家裡,獨慣了,什麼都是她的,也不懂得跟別人分享,受點氣倒是沒什麼的,她得合群。不然……以後長大了,就會變成蚌殼,別人看不到它是軟的,那得摔的多疼啊,以後,咱總要離開她,對吧。”
薛潤點點頭:“嗯……”
楊向子走出屋,書房裡又恢復了安靜,薛潤站在二樓的窗戶看著春天滿世界的嬌憨。她對妹妹的耳朵說:嘰里咕嚕。對院子裡的花草悄悄說:嘰里咕嚕。
後來,她嫌棄家裡的觀眾太少,就跑出家門,楊向子有些擔心的看下二樓窗戶,薛潤沖他使了個安心的眼神。他們從沒有告訴過春天,不要去院子門口,或者不要跟門口那些人說話什麼的。大人的事兒,就是大人的事兒,小春天應該在舒服自然的環境裡成長、
院門口的雕花銅鑄仿古燈明瓦瓦的照著,擺了護陣的院門口溫度一年四季都是夏初那般舒服,春天跑出去,掂起腳尖,猶豫的扭臉看家裡那邊,薛潤沖她鼓勵的笑笑,表示沒什麼,春天多通透,立刻就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是被允許的,她轉身又是一通敲。
羿丹穿著輕薄的袍子,一臉驚訝的打開“廟”門,看著門口興奮的小臉蛋通紅,渾身冒著汗氣的小丫頭。
春天仰臉問好:“伯伯好。”
“哎……好。”羿丹有些“驚”喜,愣了下,忙蹲下來,又從身後不知道接了誰遞給他的一些果盤擺在自己面前,看上去……頗為像供品。
“我學會說悄悄話了。”春天猶豫了下,還是用頗為豪慡的方式誇耀了一下自己,期盼得到讚美與誇獎。
羿丹不懂這種孩童式的表現方式,不由有些慌張的去看身後,顯然後面那些人也是不懂的。他手足無措的蹲在那裡,張張嘴巴……又咳嗽了下重複:“悄悄……話?”
“嗯,你來……”春天擺擺手。
羿丹受寵若驚,佝僂著自己的身軀,可嘆這世上總有人能令他彎腰了。
“嘰里咕嚕!”春天“悄悄”的說到。
“哎?!”羿丹再次的迷茫了。
“嘰里咕嚕!”春天又說了一遍。
“哎?”羿丹迷茫的都慌張了,他該這麼好?這是幾麼了?什麼是嘰里咕嚕?這種春天式的表現方式已然從內心深處打擊到了他。
薛潤一口水從嘴巴里噴出來,他從來沒有在羿丹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那樣的白痴,那樣的呆愣……就像個……傻瓜一樣。
羿丹半蹲在那裡,幾乎就是一臉驚喜的仰臉看著薛潤。薛潤憋回笑,板板臉,轉身回了屋子,關了窗戶。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呵呵……”春天喊著她的悄悄話,往袁家跑,她還依舊喜愛蘇氏……
悄悄話什麼的,對春天來說新奇的詞彙,她迫不及待的把這件新鮮而高興地事兒毫不吝嗇的分享給她每個認同的人。孩子的笑聲,就像八音盒的彈片碰在音節上一般,那是清脆的,純粹的,歡喜的……
薛潤回到電腦桌,二當家卻不見了,他所有的東西正以遊戲的郵寄方式,一件一件的帶著翅膀往薛潤包裹里飛,隨著來的還有一封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