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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夏三月,秋三月,冬三月,發沉,藩秀,榮平,閉藏。天八風,經五風,歲星,熒惑,鎮星,太白……”他嘟囔著,又轉身驚訝的繼續道:“只是小小一盆盆景,方寸間……先生竟然放入了陰陽本源,以往……卻是我們托大了,還望不要見怪……”
他站起來,施了一禮,薛潤忙還了一禮:“您這樣講話,我也是不會的,我們那會都沒您這樣,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變得……你這樣了。”
薛潤的意思是,我們那個年代,也不像你們這樣說話,我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個世界奇了怪了,好好的講話不成嗎?怎麼就變成你們這股子彎彎繞兒的樣子了?
可憐的樂成道人一臉迷茫,卻要陪著打哈哈,蘇氏抱著小春天,低著頭抿嘴笑。
薛潤見樂成道人不懂,便笑著解釋:“各家有各家的玩意兒,你家的東西,我們就未必會。這些手藝傳承千年,幾十輩子的經驗,疊加起來自然有它的道理。先生不必驚訝,您會的,我們未必知道。我家這兩個不成器的,您若有空,便幫著提點提點,我就感激不盡了。”
樂成道人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來,他很認真的問起這修養心性的事兒,薛潤也不隱瞞,細細地跟他一問一答。薛潤本身自有奇遇,對世界的認識早就高出現世所有的生命體,所以,他的問題大多一針見血,有令人開悟的功效,樂成道人跟他言語間,卻慢慢忘記了年紀、閱歷,開始誠心地討論起來。
樂成道人畢竟是修煉的年份多了,問的問題一般比楊向子有深度,這一問一答,聽眾們倒是都有所得,當然袁家人對薛潤的師傅身份確信無疑,不但信了,而且還很敬佩。
薛潤侃侃而談,對於老道的過時的榆木疙瘩不會轉彎的理論,也會毫不客氣地批判。這兩人站在植物園裡,一來一去的,到有了知音至交的勢頭。
袁平波夫婦對視,都露了笑意,這麼些天兒了,老爺子好歹這算是有了笑模樣了。
第 25 章
薛潤家跟袁家人最近走得近,白天蘇氏會派綠蕪來家裡接春天,晚上春天睡著了,袁丙會打著手電跟綠蕪來送孩子。
樂成道人每天一大早就會來家裡溜達,害的家裡人秘境也去不得,只能陪著他聊七聊八。樂成道人骨子裡求知慾十分旺盛,整天裡問東問西的,最後薛潤被他搞得沒辦法,便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幾本哲學書出來給他讀,並對他說,要是能弄明白哲學,對修煉是大有妙處的。
樂成道人這一讀,便入了圈套,每天裡問的儘是奇怪的問題,意識、思維、存在、本源、第一性第二性,在可知論跟不可知論上繞來繞去,每次當他快要繞出來的時候,薛潤總有法子給他繞進去,想當年前身的哲學系不是白學的。
“你這老道,每天嘮叨得不成,問來問去,你把孩子關在家裡不與世界接觸,現在卻盡問些新世界的新觀念,這些東西難道我就是個會的?”
樂成撇嘴:“這話說得,我們這不是在探討嘛?”
“探討,都是你在為難我!”薛潤很鬱悶地舞著花鏟。
“你也可以問我啊,可是你又不問,我怎麼知道你想問呢?”老道又繞人。
薛潤不理他,只是拍拍手裡的泥巴:“成,那我也問點事兒,你可得說。”
“成,決不隱瞞。”老道搬了小椅子坐在一邊,楊向子端了兩盞茶過來放在那裡,施
洋又端了一些西點擱在桌子上。
“這黑糕不錯,小楊也教教我那兒媳婦,叫她回去也給家裡做。”老道掂起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吃了起來。
“那是巧克力蛋糕,裡面還有冰激凌,不是黑糕,你這老東西!”薛潤譏諷他。
“得,你想問什麼便問,何必先譏諷老道幾句,老道多少年沒出來了,不懂會問,沒你說的那麼古董。老道不才,最近時事也是看的,薛先生,不知道‘天南地北怨情人’的大結局你可看了,老道對於拋棄妻子不守規律的王八蛋,向來極憤恨的。”老道不客氣地回嘴。
薛潤張著大嘴冒涼氣,左右看看,蘇氏在門口抱著春天對口型:“國外百集偶像怨情劇。”薛潤無奈,扭臉看著猶自在那裡氣憤的老道:“咱從不看那些唧唧歪歪的東西,你會打網遊嗎?想干誰就干誰!還不用負法律責任!你那個是家庭婦女才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