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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無所謂:“那就不做。”
徒弟陷入深深的回憶當中:“我跟陸乾,是大學認識的。他家有錢,我家貧寒這是原罪。再加上我們不正常,就受了很多磨難。那時候陸乾就像個大山,什麼事情找到都能解決,我很依賴他,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師傅點點頭:“以後,你依賴師傅就可以了。”
徒弟很乖巧:“恩,我也是這麼想的。”
師傅將紅酒一飲而盡,吧嗒下嘴巴,覺得味道一般,徒弟那麼說他倒是很高興,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徒弟心裡有很多話,也不管師傅,便在那裡嘮叨,一邊叨叨一邊哭。
“……我父親是個小幹部,在縣城裡有些面子。我家裡兄弟姐妹三個,我是老大,下面有弟弟妹妹。我媽媽在國企上班,也是個幹部。所以,我父親總覺得我家是幹部家庭,平時教育我們的時候,最多的時候就會說,你們不要丟我的臉,可我到底是丟了我爸的臉,為這我爸差點沒打折我的腿。”
薛潤無法想像,時代不同,他們那個時代其實還是很寬容的,城鄉離得遠,窩在深山老林里做點什麼,皇帝老子也管不著。
“我爸跟我斷絕了關係,當時我覺得天都塌了。人活著依賴的就是關係,血緣的,社會的。當年,我都想死,也確實頹廢的自殺過,我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如何走下去。陸乾那時也不好過,他媽那時候總是找我的麻煩。要是不是陸乾護著我,現在我就是個拐子……陸乾畢業後,跟我一起創業。時代公司就是這樣來的,師傅知道時代公司嗎?”
薛潤點頭:“GG上有,賣窗戶的。”
“是建材啊師傅,你就像個古代人。”
“我本來……我來自古代你信嗎?”
“師傅,那種解釋聽不懂啊。”
“……徒弟,你喝多了。”
徒弟臉頰紅撲撲的,才不管師傅怎麼說,大概是壓抑了很久了。
“後來我們成功了,陸乾的媽媽又是慈母了,父親又是慈父了,弟弟,親戚都來家裡走親戚,關心愛護我們。時代公司突然就成了陸家的企業。我沒什麼的,有陸乾就夠了。
人有了錢,奮鬥完了,難免會注意生活質量。我這個縣城來的小子,能懂什麼是生活呢,沒有家人,我難免刻薄,我找不到朋友,陸乾就是一切,是啊,我纏的他太緊,他煩了,煩了你就跟我說啊!大家好聚好散啊!你都不知道她媽用什麼語氣說我,‘不就是圖幾個錢,要多少說個數,我們陸家給得起’以前陸乾還向著我的。但是……人就怕但是對吧!
都說我不好,他信了。可詐騙呢?幫人洗黑錢?師傅,其實我曾經膽小如鼠,我敢嗎?可他就信了,他就信了!他覺得我在報復他,報復他愛上了別人。這是什麼道理……那就是賤人,我終於明白了,我為賤人服務了那麼多年,管吃管喝還不落好,好人我不做了!我他媽的從此做個壞人,要做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人……”
“在他面前,我總是沒辦法思考!喜歡他就成了短處了,他總能控制我!”徒弟趴在那裡嘮叨。
薛潤停了手,呆呆坐著。
“他說東,我就不敢往西,他病了,我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給他,只要他心裡裝著我一個人就夠了……”
薛潤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下。
“可他的心裡,偏偏全世界都有,就是沒有我,看見我就煩,甭管以前有多少困苦,多麼大的情誼,現在都成短處,他總覺得我在那那些事要挾他,我沒有……”
徒弟又哭又叫的鬧騰了幾個小時,師傅決定今後不許他碰酒,實在是酒品差了一點,這酒量也不成。
這一晚,守著徒弟安靜的打坐,薛潤恍恍惚惚的,感覺自己能清楚的看到呼吸間,自己體內的一些雜質能被思覺控制,那些堵塞的,不太寬的脈絡,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一點一點的拓寬,一點一點的將雜質排除出去。
自從重新修煉,天雷一次沒來。他仿若進入其他流派,什麼: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在他這裡好像都感受不到。就如禾苗種植在奇怪的地里,時間是他控制的,長成什麼樣子也隨他所想。倒是徒弟,做什麼都是中規中矩,該遇到什麼就遇到什麼。有時候他想把自己的想法傳授給徒弟,可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清楚,畢竟千萬年的流浪,他思想的強大已經超越了這個星系任何一位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