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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洋家在這個人口單薄的時代,堪稱奇蹟。他的父母都是再婚,施洋的母親帶著一兒一女,父親帶著兩個兒子,後來又有了他。不是所有的後代後媽都是刻薄惡毒的,最起碼在施洋家,親生父母不頂用的,他們所有的愛都小心翼翼的給了前窩身心受到摧殘的娃們,對於施洋這個意外反倒是忽略的可怕。

    從小施洋就給哥哥姐姐常欺負,反正每次不管怎麼哭,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也不會向著他,生怕影響到前窩少年兒童的身心健康。時間長了,施洋就長成了一副紅樓夢裡趙姨娘生的那個賈環的脾性。猥瑣,小家子氣,偶爾惡毒。施洋小時候,仗著年紀小,把泡泡糖粘到姐姐的枕頭上啊,把哥哥親媽給的禮物丟到馬桶里沖了啊,這種事兒他沒少干。每次幹完,一頓打之後,跪在陽台上,遠遠的看著全家在餐桌吃飯,和睦團結,其樂融融。

    “那孩子心腸壞!”這種評語不少,他幾個姑姑,姥姥家姨姨都這麼說。

    後來長大了,施洋懂事了,性格成型了,對家裡完全絕望,反抗的多了,沒出息的事兒干多了,父母也就不太管他,那麼多有出息的孩子,管誰不成,再加上父母現在身居高位,工作也是繁忙,除了每個月打一個電話問他找到工作沒?要是還沒有出息,就聽家裡的安排,隨意去那個機關好了。施洋照例不願意,於是每個月都挨一頓罵。他不在乎,習慣了。  

    大學畢業兩年,施洋一直在給幾個老闆打工。這幾個老闆呢,家裡階級比他家高,辦法多,在圈子裡混的相當好的好。家裡的哥哥姐姐常譏諷他是條狗,吃剩飯,父親也生氣。跟家裡那個大一點混都比在外面討吃強。可施洋看透了,吃外面的剩飯好過吃家裡的剩飯。欠外面的人情,他願意。

    前幾天,二老板謝寶打了個電話,說是把車開到香格里拉縣了,原本開出去兩輛,後來有一輛出了一點毛病,就丟在當地的汽修廠,叫施洋帶著原廠配件過去,等車修好了再開回帝都。施洋這幾天正高燒,原本是請了病假的,可接到電話,二話沒說的就坐了飛機去了當地省會,買了配件,又雇了車花了一天工夫找到汽修廠,修好車離開當地的時候,正是半夜,此刻他渾身滾燙,燒到多少度不知道,反正突然有一種很厭世的感覺,恍恍惚惚的很無所謂的他加速開著,遇到路口也不管,也不顧,也不計較會去那裡。不知道開了多久,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天崩地裂的一股力量,捲起一些泥沙覆蓋了他倒霉的車子。

    死了嗎施洋不知道,反正挺愉快的,他的魂魄恍恍惚惚的就那麼出了竅,順著山野愉快的跑,像人猿泰山那般威風,從未這般自由過。然後,也許是命里註定的,施洋看到了兩個人便跟了過去,不,算是飄了過去……  

    從正梁市出來,楊向子跟薛潤這一路,只是把握著大方向,順著山,順著河道走,自己身在何處?倒是沒多注意。

    其實這一路真的沒少找到東西,珍惜的花木不說,野生的藥材也不少。前幾天早附近的一個山的岩洞裡,金蝠糞便都收了千斤。這東西做成枕頭,那是上上大吉的好物。可師傅每次一看那本修真小說,便是一陣鬱悶,絕對高興不起來。上萬件靈器跟蝙蝠的糞便是有差距的。

    這天,楊向子跟薛潤在蒼山邊發現一個巨大的樹樁,三個人都合抱不住。這原是一顆巨大的松樹,現在只有樹樁在這裡了。

    輕輕的伸出手,楊向子撫摸著樹樁,心裡很是悲哀,看著一圈圈的年輪,它比這個國家的歲數還要久遠,從一顆種子變成可以看得很遠很高的大松樹,經歷了多少風雨,才能長出這麼多年輪。

    “徒弟,你又煽情。”薛潤一屁股坐在樹樁上嘲笑楊向子,他指指周圍的小樹說:“你看,過些年它們都會長大的,最起碼,黑山老妖死了,以後風和日麗,營養均衡,大家好才是真正的好啊。再說呢,它還沒死呢,你難過個屁啊!”

    楊向子低頭看了下,樹根下,一些苗木已經破土而出。薛潤看下那些新苗,嘆息:“長歪了,以後怕是見不到天日了。”

    “師傅,人家自己願意,你就別亂評價了。”楊向子對師傅煞風景的本事早就麻木了。自打從家裡出來,身心愉快,要不是師傅總是煞風景他詩歌都能大約做出幾首。

    五月底,邊境區孟縣姜山附近,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夾雜著暴雨,席捲了近四十公里左右的地段。這場風暴是氣象部門沒有預測出來的,在有關部門的檔案里,它有個代號叫“虐海”。沒有歸到天氣檔案,卻歸到某個特殊檔案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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