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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潤嘆息的搖搖頭:“別人收徒弟,我也收徒弟,一個覺得自己是個和尚,一個覺得自己死了,我運氣可真不好。”
楊向子嘲笑他:“師傅,咱都一起好多年了,這個什麼修真界呢,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薛潤點點頭,恍然:“哦?哦!”
“其實吧,挺美的吧……”楊向子用胳膊肘拐拐師傅的腰。
“說什麼呢,我美什麼?”薛潤一臉迷茫,眉梢輕輕上揚著蓋不住的笑,其實這段時間他一直挺高興。
“不到三十歲步入元嬰期,我說……師傅,你心裡其實特想誇獎誇獎自己眼光高對吧?施洋這天份,施洋這份悟性,施洋這份能耐,這份舉一反三,施洋這份……”
“你老說施洋幹嘛?”薛潤假裝生氣的進了屋子,那一路小步伐邁的就像在飄。
春節那幾天,葉書記打發人送來一堆門票,師徒三個難得出去門去看一次節目,運不太好,正巧趕上大年初二的戲曲大聯歡。他們三往哪裡一坐,周圍一色的市委十大局幹部職工家的六十歲以上的爹爹媽媽,舞台上是叮叮咚咚,依依呀呀的,師徒強忍尷尬看了不到二十分鐘便面露羞愧的遁了,以後,這種演出還是算了,實在消受不起。
正月十五過去後,李國平帶著一份請柬來到家裡,全家都意外。
楊向子捧著請柬看了半天后,將那份請柬放到一邊,一臉迷惑的看著李國平:“李主任,我們這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不明白,有實力的門派多了去了,你怎麼想起我們來了?”
李國平放下手裡的茶杯,鬆了一口氣。去了那麼多家修真門派,以這麼隆重的方式招待自己的還是第一次,人嗎,就待見這份相互尊重。他手邊的這個茶盞,由整塊的羊脂白玉鏤雕而成,茶盞杯壁薄如蠶翼,盞托的外沿,是雕工相當精美的荷花圖。
“楊先生客氣,大家認識三年半,這之間你我一直合作的不錯,去年承蒙……”
楊向子嘴角扯了一下:“李主任,你還是用現代語說話吧,我理科生。”
李國平訕笑,正要張嘴,打小客廳外面進來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這人大白天的穿著一身黑,原本這屋子裡挺暖和,他一進來,頓時陰風陣陣,你說吧,這人本來挺好看的,不!是非常漂亮俊秀,可是怎麼有股子死氣呢?
“師弟,才過完年,你能不裝死成嗎?”楊向子特無奈。
施洋面無表情的走到他面前,藏在身後的手,慢慢伸到前面,他手裡揪著一隻很大隻純黑貓的脖後皮。
“呦,黑貓啊?挺漂亮的。”楊向子接過去,摸了兩下,黑貓乖順的喵嗚幾聲,楊向子問他:“那裡來的?”
“英國那邊網購的。”施洋把貓抱回去。
“你買黑貓幹嘛?”
“死人都配黑貓。”
楊向子的腦袋一下子向後倒了一下,無奈的在內心嘆息,自己的師弟有個怪癖,他在師傅跟自己面前是活的,甚至是活潑的!但是在外面,他從三年半之前就死了。
即便是他能呼吸,心臟跳動,他也執著的覺得自己是死了,就沒見過裝死人裝的這麼高興的,如今還整出配套設施來了,那後兒是不是需要給他定一口棺材擺前院,今後飯也別給他吃了,給他燒元寶蠟燭就飽了。
“好好的中國黑貓不買,你買什麼英國黑貓?”楊向子好奇的叨咕了兩句,施洋舉起黑貓面無表情的解釋:“正宗英國墓地黑貓,有過一年遊走墳地的經驗,我好不容易搭上一個看墓人買的。”
楊向子心裡直彆扭,斜眼瞪了一眼那隻黑貓嘆息:“說吧,想要什麼。”
施洋用手指指大腦:“妹妹聽不懂中文,我得教她上廁所,還有拼音字母。”
“妹妹?”
“嗯,她是母貓。”
“叫什麼不好叫妹妹。”
“是我的妹妹,又不是你妹妹?”
“臥室書櫃第二層,藍瓶的。”楊向子嘆息,給一隻墓地野貓吃益智丹,開竅丹,也就自己家人能幹得出來。
看著施洋抱著那隻貓離開,李國平咳嗽了幾聲,楊向子回臉看他。
“那位是?”
“哦,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