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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暗著眸看向紀悄,語意森冷,“我本以為你還算是個聰明的孩子,但我不得不說,你讓我有些失望。年輕人總是會信誓旦旦,目標遠大,可結果呢?之前閻澄脫離了我們的管束,但你們卻無法生活,是你們自己先放棄了,現在回來了想想又不願意反悔了?哪有那麼容易。所以,這一次自然輪不到你們選了,至少閻澄還姓閻,他不能隨隨便便就抹殺掉他該為這個家和家裡人負起的責任。”
閻鴻佐說完,門外就進來了三、四個人,身姿筆挺,眼神炯然,閻鴻佐看看紀悄,其中兩人便會意的架住他就要往外帶走。
閻澄一看,立時就要跳起,“別動,你們誰敢別動他!放手!”
而另兩人在此時則一把攔住了他。
閻澄自然不願,當下就反抗起來,只是他的對手明顯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練家子,閻澄哪怕身手高於常人此刻也不是這兩人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扭住了手腳。
可是閻澄也是個倔脾氣,眼看著紀悄要被拉出去了,他不顧疼痛,不顧自己會受傷,拼了命的就是要掙脫,而兩個護衛到底顧念他的身份,閻老太爺和閻鴻佐又都在場,萬一打壞或是打傷了到時候還是他們不好交代,所以手裡難免留了點情分,而這就給了閻澄喘息的空間,一時左避右閃的,倒和對方糾纏了起來。
那頭,紀悄起先沒動,就在那兩人拖住閻澄要把他朝門口帶的時候,紀悄忽然一扭身,從其中一人的肋下探手抄起了桌角上的一個紅木筆筒就朝右邊那人的頭上敲了下去!
對方反應很快,立時側身避開,紀悄便砸了個空,但紅木筆筒極重,飛過去就將不遠處博古架上的一個半米高的花瓶給砸碎了,碎片飛濺出來,使得偌大的書房搞得一片狼藉。
兩人心道不妙,微做調整,立刻待上前,卻見紀悄轉身手持了一片一尺來長的碎片正冷冷地瞪著他們。
似是怕兩人來搶,紀悄握得很緊,白皙的手掌間已被利刃劃破,隱隱已顯血紅,紀悄卻面不改色,他看看面前的人,又看看閻澄那邊,最後轉向閻鴻佐。
低聲道,“放開他。”
閻澄急了,“紀悄,你別……”
紀悄卻不管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放開他!”
閻鴻佐皺起眉頭,“你想威脅我?用這個?自殺嗎?”
紀悄面不改色,“你可以試試……”
其實說是這麼說,他自己也知道沒多大用,身邊這些人哪個身手不是以一敵十的,自己這點小伎倆,沒多久就有可能被破,就算僥倖然他們出了這扇門,閻鴻佐要下狠手,又有他們什麼活路呢?
但是紀悄也知道,閻鴻佐願意在他們身上費那麼多時間,忍到現在還親自來談,就說明他沒想把閻澄徹底逼死,他還介意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所以紀悄自然要為自己多爭取那麼一點點可能,哪怕只是微乎其微也好。
紀悄已經放棄過一次了,他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閻鴻佐果然沒動,他只是用犀利的目光死死地看著紀悄,似在研判這個孩子的決心到底有幾分,而兩旁的黑衣人也緊繃著趨勢代發,等待著閻鴻佐一口令,他們就去把紀悄拿下。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一個清冷聲音在此時響起。
“——住手!”
屋內原本相持的人皆頓了頓,不由自主地朝門口看去。
談鶯站在那裡,對屋裡發生的狀況面沉如水。
她最先看向和護衛糾纏得狼狽不堪的閻澄,視線在他擦破了皮的顴骨和凌亂破敗的衣服上停留了下,又去看另一邊手持碎片緊繃不動的紀悄,還有他那沾了不少猩紅的手,然後略過閻老太爺,直接落在了閻鴻佐的臉上。
閻鴻佐接收到了談鶯眼中不滿的冷光,微微抿了抿唇,不說話。
談鶯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們住手,沒聽見嗎?!”
她這話一說,最先放手的竟然是紀悄,紀悄退了兩步,碎片從他緊握的掌中落了下來,他這邊一鬆緩,那頭閻澄也立馬收了架勢,推開護衛的阻攔,急急跑過去查看紀悄的傷勢。
因為談鶯在,閻鴻佐又不出聲,幾個護衛自然不敢動手。
閻老太爺在一邊其實也著急,但為了管教孫子不好做的太過,現在沒想到談鶯卻橫插一道,讓他驚訝之餘,又有些鬆氣又有些不舒服,一時心情複雜,只搖著頭對那些護衛說,“你們先出去吧,”又看看紀悄和閻澄,這兩人也不能留下,“你們一起出去處理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