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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跑著步,傭人說有人找他,老太爺已禁止了一切訪客,連廖遠東王郗瑭都進不來,手機也用不了,這來人就只有一個可能性,是他們家裡人。
果然,一出去就見二伯母坐在二樓轉角的小沙發上,見了閻澄忙起身,那臉上的笑容都要開出朵花兒來了。
閻澄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坐下,任她熱情洋溢的慰問起自己的身體來。
聽她說了足足二十來分鐘,閻澄才回了句,“挺好的。”
二伯母道,“哎,年輕人可不能這樣說,自己的身體自己要好好保護,你爺爺你爸爸整個閻家以後可都指望你了呢。”這句話說得口氣有點飄,好似含著隱隱不甘,同閻澄和男人鬧在一起的事件來看,又透出幾分譏誚來。
閻澄沒接話,看著他二伯母推過桌上的兩個大禮盒道,“這個是之前有人送給你二伯的,我立馬看見就拿來了,上面那盒給你補補氣,下面的魚膠給你媽媽,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這一病,二伯母可是天天想著,我知道你們不缺這東西,但是也是我們一家人的心意,你說說,外頭人哪有這麼貼心啊。”說著,也不等閻澄答應,直接交給了傭人。
閻澄點點頭,“是好東西,看來二伯最近的生意做得不錯啊。”
二伯母一怔,忙打著哈哈笑了,怕閻澄把話題扯偏,只能自己往此次的來意上靠,“那個……小澄啊,你還記得阿濤吧?”
閻澄當然記得,這位可是他二伯母的心頭肉,比起女兒來都不遜色的。
二伯母見閻澄不回答,只有逕自道,“阿濤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弟弟,他最近犯了些小錯誤。”
原來那阿濤前一陣在ktv里醉酒鬧事,和人打起來不說,還拿水果刀把人給捅殘了,不巧的是,對方也是個官二代,親爹風頭正勁,馬上就要往上漲,這一刀可把人家弄得不輕,按理說閻家要擺平也不是不行,但是閻鴻佐卻不願意。
“我知道你爸爸心氣正,但是怎麼說也是自己人啊……”二伯母紅了眼睛,“總不能讓我看著他去坐牢吧,他才十八啊,比你還小兩個月呢,這一進去,沒個三、五年肯定出不來。”
她這人重男輕女,年紀很大才得了個女兒,而這女兒還不討閻老爺子歡心,以後估摸著還是要兩頭靠,再加上那外甥又是她從小帶大的,再不爭氣也難免肉疼。
閻澄被她哭得心煩,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人打發了,可誰知這二伯母就是賴上他了,後面幾天是回回來報導,一坐下就不走了,閻家其他人她都不敢煩,也就閻澄,在她看來算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閻澄起先還願意見見她,到底是長輩,後來便藉口身體不適,把她直接晾那兒了。
二伯母自然不快,但老太爺在她也不敢放肆,只能為難攔路的傭人,這一天她險些和傭人吵起來,走之前,閻澄聽見她不甘地小聲罵道,“這一個冷血,一個沒良心生出來的果然隨血緣。”
閻澄心頭一震,猛然拉開門冷聲道,“你說什麼?!”
二伯母立時嚇了一跳!
“你什麼意思?”閻澄看著她煞白的臉追問道,“誰是冷血,誰沒良心?”
二伯母吶吶不成言,閻澄卻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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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走了,所以紀悄也回學校正常上課了。
出版社那邊也不知哪裡得來的風聲,最近又開始頻繁地向紀悄重新約稿,熱情且遠勝於從前,
紀悄並沒有拒絕,他還要繼續生活,還需要用錢,而上周,紀悄那空乏了許久的戶頭裡一夜之間就多了五萬元,匯款的是一個陌生帳號,匯款地是a市,紀悄什麼也沒追查地收了。
而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正軌上一樣,照常的上課下課、回家畫畫,只除了身邊少了一個人,只除了隔幾天他會去一次醫院。
陸旻的情況已是強弩之末,天天都只是吊著命,說不定哪一天他的呼吸就停止了,紀悄跟醫生說,如果沒有意外就不用來告訴他了,倒是池姝怡,紀悄每去那裡,都要到她病房裡報導一次。池姝怡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虛弱得情況已經讓很多藥都發揮不出效果也不敢再用了。
胰腺癌是非常疼的,近乎一半的人得這個病晚期都是被活活疼死的,任何止痛藥都無法緩解這種生不如死的症狀,每每這時候,紀悄都能看見池姝怡在病床上瘋狂的翻滾哀嚎著,她自小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樣的痛苦,有時候痛得五官扭曲,臉比地獄中的厲鬼還要恐怖。
而這時她再看見紀悄,那附加的衝擊作用也就可想而知了,她會尖叫著用最難聽的話來辱罵眼前的人,罵他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是他死而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她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她要拉著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