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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甄道,“如你所見。”
閻澄搖搖頭,“你很關心他。”
“放屁。”
“紀悄也知道。”
“他知道個屁!“
閻澄笑了,“還記得那次伊莓門口我被人劃了手嗎?那天紀悄也在,我當時覺得奇怪,怎麼會遇見他,後來明白了,他其實是去找你的。”
姜甄別開眼,沒說話。
閻澄看出來了,她知道這事兒。
姜甄忽然冷笑了一聲,“我懂了,你是聽說了學校里的那些雞毛蒜皮所以想來當和事老么?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們家的名聲早就臭了,不過我告訴你,實事可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在我面前叨叨也倒算了,你要在他面前也這麼說,你就等著完蛋吧。”
學校里瘋傳的那些不過是姜甄自小父母離異,母親出軌,然後聽說姘頭被槍斃了,至於更深的料那些初中同學還沒那麼神通廣大,也沒牽扯到紀悄的頭上,姜甄以為閻澄也不過了解這些而已。
當然,她這話不過是嚇唬嚇唬閻澄,她還是知道眼前這傢伙是什麼人的,紀悄要真和他來硬的,才是雞蛋碰石頭呢。
閻澄對此已經一來二去快磨鍊出一顆金剛心了,此刻情緒還算穩定,“我別的沒興趣,我只想知道,紀悄為什麼當初沒考上附中,你也知道他的成績,我不幸沒有外因他會自己發揮失常。不過,如果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姜甄聽此,眉頭一皺,臉上略過一絲尷尬的神情。
第84章
閻澄見她模樣也不催促,只默默地看著對方,姜甄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算我欠他的。”
這事的確責任在她,所以遮遮掩掩對姜甄來說反而顯得小氣,閻澄既然問了,姜甄也不怕承認過失。
她和池姝萱從小就不親厚,當年紀孝澤還沒死的時候池姝萱就對她就時冷時熱的,紀孝澤被抓起來的兩年,離了婚的池姝萱對她更是動輒打罵,而她們母女間的關係降至冰點則是從紀孝澤死後,即便池姝萱已是盡力彌補,但是在這幾個孩子心裡,這些行為早已無益。
家不成家,母不成母,在這地方待的人會好麼?
所以姜甄的叛逆期來的特別早,從小五開始一直到初二,姜甄在池家出現的頻率幾乎屈指可數,她討厭家裡的所有人,憎惡也怨怪他們,特別是池姝萱,口口聲聲說著要關心她,但是姜甄夜不歸宿翹課逃學,池姝萱最多去學校找一圈,沒找著也就罷了,老師和她提起她都聽著,姜甄和她吵,她也只是聽著,在她心裡,這個女兒其實依舊可有可無,她最放在心上的還是只有紀悄。
自然,連帶著姜甄對紀悄也不會有好臉色,而且她對紀悄的感情一直很複雜,那種明明是最親近的人,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錯,但我就是恨你,就是看不慣你,就是想要你好看的感覺無法對外人道,她相信紀悄也是這樣看待自己的。不過和池姝萱不同的是,這麼多年來紀悄從來沒有和姜甄吵過架,他幾乎連一句重話都沒和姜甄說過,姜甄沖他撒氣,他的反應除了漠視還是漠視,姜甄一度覺得他們一家人都是精神病,她媽媽是,她自己是,紀悄也是,說不準哪一天日子過不下去,他們就集體互殘,然後全家就這麼被滅門了。
這樣莫名其妙的負面想法一直糾纏了她很久的時間,一直到初二的期末,紀悄要升初中的前夕,姜甄的忍耐終於再次爆發了。
那一次她和池姝萱爭吵了很久,姜甄幾乎砸光了房間裡所有的東西,最後她指著紀悄罵他怎麼不去死,為什麼他可以好好地活著,他們應該一起去死才對,然後得到的就是池姝萱狠狠的一巴掌。
那一刻姜甄覺得天塌地陷也不過如此了,沒有人對得起自己,全世界都對不起她,她的存在到底有什麼意義。於是一連兩周她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去上課,她遊蕩在亂七八糟的同學家,還結識了社會上一批不太好的小混混,整日裡放縱發泄,以此慰藉。
不過事實證明,不作不會死,很快姜甄就被自己種下的惡果給荼毒了。
他們一伙人偷偷摸摸買了酒來喝,而且不是啤的,是白的,姜甄心裡不痛快,一邊又有人攛掇,於是到後來她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她明明覺得自己並沒有醉,甚至還可以打了車順利回到家,只是躺上她那冰涼的床後身體卻越來越難受,頭暈目眩,比起酒醉的感覺,更仿佛要窒息了。
絕望間,忽覺一隻冰涼的手探上了她的額頭,然後一個人在一邊打電話,似是在叫救護車,不過等了良久救護車都沒有來,姜甄不由一邊乾嘔一邊不停喊著難受,神智越來越不清醒。最後是那個人將她背了起來,就這麼一路跑出了家裡,一直跑一直跑,跑了很遠很遠才打到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