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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成為設計師了。”谷瓷笑了起來,“我想告訴你,最想告訴你。”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雖然有點累……不對,沒有很累,我不怕累,我很高興。”
左以橋點著頭,反覆的說著“我知道”,但是谷瓷對於他的話好像並沒有反應,只是逕自說著。
“我很喜歡這裡,喜歡巴黎…… 巴黎……可是我也討厭巴黎,討厭巴黎……我們什麼時候能再去羅浮宮玩呢,還有普羅旺斯,你答應要帶我去的普羅旺斯,我都記得的,我一直記得。”說到這裡他的眼中又掠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可是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我們不能再在一起了……”
左以橋現在知道了,谷瓷只是在和他記憶里的那個左以橋說話,他看不見站在他面前的這個自己,他只記得那個對他疼愛寵溺的左以橋和那個傷害他欺騙他的左以橋,這兩面的影子牢牢的占據著谷瓷心裡的天平,而現在顯然那個壞的已經將那個好的打的片甲不留了。
左以橋把谷瓷抱起來,親著他的臉頰,“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只喜歡你小瓷,對不起……”
谷瓷把頭擱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他只是輕輕的搖著頭。
左以橋緊緊的摟著谷瓷,一遍遍的重複著“對不起……”,慢慢的,肩膀處竟傳來點點濕意,每一滴水珠的落下都似帶著滾燙的灼熱,一路燙到左以橋的心裡去……
他就這樣在床邊守著谷瓷一整晚,自己並沒有睡,一直到窗外的天重又蒙蒙亮時,才有些不舍的放開懷裡的人,給谷瓷擦了手和臉,重新抱起他下了樓。
來到二十八層,把谷瓷放回自己的床上,左以橋又凝視了他一會兒,俯下頭在他唇上輕輕的落了一個吻後才轉身離開。
第二百六十三章.競爭者
谷瓷在鬧鐘瘋狂的嘶吼下痛苦的睜開了眼睛,頭疼欲裂的起了床。茫然了好一陣才回過味來。
咦,不對啊,他昨天不是在頂層喝酒麼?怎麼現在就在自己的家裡了?
眼睛轉了轉,再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也隨之變得有些灰沈起來。直接打了包就奔著機場去坐飛機回了米蘭。
而此刻一夜未睡的左以橋精神倒是不錯,正撐著下巴聽著希恩的匯報。
“……本來我們一向是讓他們三個百分點,但是這次緬甸那邊咬死了就是要六個,我讓凱達斯談了兩天,他們就是不鬆口,到現在貨還沒有拿到手,往年到了這個價位基本上就只有我們拿得下來,但是這次卻多了兩個競標的。”
希恩說到一半頓了頓,左以橋沒有回覆,他又補了句,“緬甸政府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然後等了大概有半分鐘,沒想到左以橋還是沒有應答,希恩這才可以確定自家Boss的確是在神遊!?
“咳咳。”
驚訝之餘,希恩還是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左以橋這才瞥了一眼過來。他當然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反而頗是自然的接口道,“這反而是緬甸政府最樂意見到的場面。”
希恩一怔,“難道是……”
左以橋換了條腿搭著,“每年緬甸公盤雖然說有九成全是暗標,但這裡面有多少內幕交易你我都清楚,Lotus即便出價高市場大,但是這些年緬甸政府的野心也越來越大。”
(*公盤:把貨品在市場上公開,然後由業內人士、專家和買家來進行鑑別並給出價錢)
(*暗標:為顯示公平,競標價格、信息等全部進行封存保密)
緬甸的經濟產業有一大半其實全部仰賴於地下經濟,而作為世界最大的珠寶出口國家,在那裡的珠寶市場發展自然有許多暗地裡的規定和走勢。就像Lotus每年都要參加的位於緬甸仰光的仰光珠寶交易會就是最典型的一例。仰光近兩年的聲名鵲起大部分都是沾了賭石的光,其實裡面不乏很多其他種類的驚艷寶石,而像Louts這樣的國際大品牌走的自然是特殊的交易會場,不過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其中都有許多台上台下的利益體,不止亞洲國家,歐洲美洲都有牽涉。當然其後最大的贏家始終都是緬甸政府,他們也樂於見到這樣的競爭,交易會上珠寶的價格越是翻炒越是哄抬,都逃不了他們的那一份,哪怕那只是一種惡意的炒作手段。
作為最大的買家之一的Lotus,左以橋當然有通過人脈拿到了大部分的交易權,只是今年似乎有別的大買家跟進,緬甸政府現在就有點翻臉不認人的味道了,或者說他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