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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幾天而已,怎麼就這麼經不住了呢。
他從小就性格懦弱無用,被叔叔一家寄養,受了各種委屈打罵也生生的忍著,任何事情從來都不敢主動出頭,導致了他只會一個人憋著難受。唯一的勇氣也在那一次遇見左以橋時被差不多全用完了。而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配的上Opal.Z呢。
忽然覺得要是Opal先生回來看見他這種摸樣,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產生厭惡呢。
平山俊慈忙用力揉了揉眼睛,卻還是一時不查讓淚水滴在了前襟上,他馬上翻開一邊的儲納櫃想找出紙巾來擦一擦,卻不小心碰掉了一樣東西!
看著好像是一個非常精緻的禮物盒翻落在了地上,這一摔把禮盒摔開了,裡面的東西也滾了出來。
俊慈心道糟了,急急拿起來看,發現這是一枚比鴿子蛋還要小的仿復活節彩蛋,上面有著類似小山和雪啊海啊一樣的造型,他當然不懂珠寶,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名貴的材料,但其上邊角還帶著些微小小的粗糙感,一看就不像出自名家之手的這點他還是可以分辨的。
而Opal先生的車上為什麼會有這樣東西呢……
俊慈正想的入神,忽的車門就被拉開了。左以橋站在外面當看見他或者是他手裡的俄羅斯彩蛋時,微微皺起了眉。
這的的確確是一個皺眉的動作,別說俊慈是第一次看見,就連希恩都是千百年才能見一回的。左以橋的臉上除了微笑之外還能有另一種可以明確表達情緒的表情?
“你在幹什麼?”左以橋問,嗓音淡淡的。
俊慈怔楞,“我……我……”
下一刻,左以橋朝他伸出手,俊慈傻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方是要他手裡的東西。急急交了過去之後,左以橋又對他說,“讓開。”
俊慈這下動作快了,一下子就閃到了車子的另一邊。就見左以橋蹲下身,一手撿起地上的禮盒,一手探到座椅底下摸了一會兒,然後摸出一個白白的小件,和手裡的彩蛋一起小心的放進了禮盒裡,蓋好之後交給了希恩。希恩則好好的收了起來。
俊慈眼尖的發現那個小件好像是從彩蛋上掉下來的,於是他更加驚慌了。
“對……對不起,Opal先生,我不是……有意弄壞的……對不起……”
左以橋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坐進車內,關上門,吩咐司機開車,足有一分鐘都沒有講話,整個空間裡只有俊慈不停道歉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錯覺,左以橋向來完美的側面從這個角度看上去,比之曾經的優雅竟多了絲隱約的沈黯。
片刻左以橋好像嘆了口氣,回頭對上平山的眼睛道,“不管你的事,它……本來就是壞的。”
俊慈卻沒有鬆口氣的感覺,他覺得眼前的左以橋似乎在透過他看著別的什麼東西……
之後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臨下車時,俊慈終於忍不住鼓起勇氣道,“明天……你是不是就要走了,如果不打擾的話,我可以去機場送送你嗎?”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就當為這個夢做一個完結吧。
左以橋這才發現站在路燈下的少年面色是有多麼蒼白,他抿了抿唇,終於重新勾起了一個笑容,裡面含了些安慰和關心。
“我明天讓人去接你吧,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晚安……”
然後少年就這麼默默的看著這輛車慢慢開走,又獨自在昏黃的街燈下站了很久很久……
谷瓷從KOMO下了班,左以萊約他吃飯。谷瓷順便跟他說自己想請三天的假。
“為什麼?”這真的算是奇事了,要知道如果世界末日來到那一天還有一個人會默默的努力上班的那個人,應該就只有谷瓷了。
“我想去一次英國,去考FGA。”
“FGA?IED沒有考嗎?”左以萊問。雖然他算是珠寶的外行,但到底看了這麼多年,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比如說,珠寶鑑定師里有幾個證書非常重要,分別由英國寶石協會頒發的FGA和美國寶石學院頒發的GIA。前者更趨近於現實市場,後者則更老牌權威。
“有考的,不過鑑定方面這一年來我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設計和工藝製作,與其再等兩年畢業了之後才考,我覺得現在就可以去試試了。”谷瓷說。“而且我還蠻有把握的。”R教授在放假前也和他提過這個事情,說自己有在FGA認識幾位老師,如果谷瓷有這個方面的考慮的話,他可以拜託他們為他留一個考試名額,因為非FGA的學生是沒有考試資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