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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個,何素馨也有些無奈,“我知道從商很苦,也知道谷瓷小孩子心性在這方面非常吃虧,但是如果有第二個人可以選擇,我們也不會這樣逼他。”
左以橋向waiter招招手,半點不客氣的給自己上了一杯咖啡,然後喝了一口悠然道,“如果讓我說,很多時候一條路久遠的走不通,就不該浪費太多的時間,為什麼不換個角度想想呢?也許夫人用錯了方法。谷瓷的心不在這個上面,哪怕他硬著頭皮把商業管理考出來了,就算是全A的結果也好,但是那到底只是紙上談兵。商場上風雲突變,也許一個小小的決策錯誤就會牽連一大片,到時如果他出了岔子,那連帶賠上的就會是所有人,夫人願意用這麼大的代價用整個公司來做賭注嗎?”
“那如果認真學……”
何素馨被說得無言,半晌要爭辯,左以橋就道。
“商業手段是可以隨便學來的嗎?那是要一定的洞察力,決斷力,要狠得下心,也要足夠絕情。就算可以學,沒有個二三十年也是不行的,夫人可以等這麼久?您應該了解谷瓷,容我說句冒犯的話,您之所以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就是因為他父親一輩子都沒有學會。”
何素馨在左以橋的一番話下,臉色蒼白,啞口無言。谷瓷也是震驚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左以橋卻又道,“很多東西都是需要天分的,天分就是普通人求而不得的東西,也是成功的關鍵所在。我不知道夫人是怎麼定義成功這件事的,您是希望擁有在商場上碌碌無為,死撐著度日,把一個公司拖得半死不活,每天都在痛苦於下一刻什麼時候會倒閉的孩子呢?還是希望有一個可以在珠寶界闖出一片天,被很多人所喜歡所崇拜,他設計的東西會被無數時尚名流王公貴族擁戴的孩子呢?哪種才算是成功?”
何素馨驚愕了許久才茫茫然道,“哪……哪有這麼厲害。”
她只是中國一個中層生活水平的婦人,雖然曾經有點小錢,勉強算個富翁,戴的起兩克拉的鑽戒,買得起黃金,但到底離這種浮沈於珠寶世界的頂層生活實在太遠了,就是這種未知的陌生性,才讓她覺得谷瓷總是在做夢,總是痴心妄想。
現在卻有一位這樣高高在上的人跑來告訴他,你兒子很優秀,你兒子很有可能成為被“王公貴族”都喜歡的設計師?
何素馨實在想像無能啊……
左以橋對於自己做下如此炸彈式的評價很是淡定,甚至還把谷瓷面前的飲料往他那裡推了推,示意他可以回魂了。而谷瓷也不知不覺的像是回到了之前那段左以橋讓他幹嘛他就幹嘛的的日子裡,乖乖的捧起杯子喝了口,卻還是處於神遊天外的狀態。
剛剛那些形容詞不是在說他吧?
和他無關吧?
又或者說這些話的不是左以橋吧?
是騙子吧?
還是他根本就是亂說的吧?
只為了哄他媽媽開心的吧?
可是他為什麼要哄媽媽開心啊,他到底為什麼要來啊,他們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嗎??!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各種糾結的、混亂的、複雜的,難以理清頭緒的疑問和困惑仿佛蠶蛹一樣在谷瓷的腦子裡越結越大,然後撐得他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左以橋見大家都被震到了,輕輕咳了咳,將何素馨先拉了回來。
“我想夫人是因為對珠寶還不了解才會有這樣的擔憂和誤區。”
第二百四十章.別擔心,有以橋在
“我倒覺得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左以橋道,他看了一眼谷瓷,“無論是學校還是公司,我都希望可以把人留下來,既然夫人的意見和我有些分歧,那麼我提出一個方案您看可不可行?”
左以橋這種帶著些曖昧的模稜兩可的話幾乎已經讓谷瓷要自爆了,他屁股在凳子上暗暗的扭來扭去,一張臉也像調色盤一樣不停的變化。
而就在此時,遠處的杜娜忽然對他招了招手。
谷瓷張大嘴巴無聲的“啊?”了一下,杜娜笑了笑,用口型示意他過去。
谷瓷一下子從原位站了起來,把正在說話的兩人嚇了一跳。
何素馨奇怪的看著他,就聽谷瓷結巴道,“我……我,我去那裡一下。”他指指杜娜。
何素馨回頭,就見一位清麗優雅的歐洲貴婦對著自己點頭微笑。
“這位是?”她問谷瓷。
左以橋搶白道,“是我母親。和我一起過來喝咖啡的,她也認識谷瓷,不巧今天下午就要離開回瑞士了,所以大概想讓谷瓷過去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