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
醫院。
這個世界上最美好,也是最骯髒的存在。
多少人在醫院中有了生命,又有多少人在醫院因為各種病痛離世。
顧北寒死死的攥住手。
當初佟墨染死前的那一幕不斷地在他腦海里回放。
他的唇線緊緊的抿到了一起。
張媽並沒有按照赫連城的意思,將佟墨染親自交到顧北寒的手上,而是趁著佟墨染還在昏迷間,將佟墨染帶離了醫院。
看著病床上某人躺過的痕跡,顧北寒渾身的戾氣像是要將周圍人殺光。
事實證明,他也怎麼做了。
沒人看到他怎麼從腰間拔出手槍的。
不過是手腕翻轉,那名內線的額頭上變多了一個洞,整個人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甚至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有一名膽小的護士嚇的直接暈了過去。
顧北寒睨了醫生一眼,聲音如同寒窖一般冰冷,「她來醫院看的什麼病。」
「回……回督軍的話。」醫生也嚇的不行,說話磕磕碰碰的,「這位姑娘服下烈性墮胎藥,幸……幸好送到醫院及時,這才得以保全性命,只是那胎兒……胎兒在送往醫院之前就流掉了。」
顧北寒高大的身軀一震,竟然有些搖搖晃晃,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酸澀不已。
那幾個字像是從喉嚨最深處中硬生生的擠出來,「你是說她懷孕了。」
此刻的顧北寒像是從地獄裡面爬出來,醫生被他嚇的直哆嗦,「是,看胎兒大小應該有五個月了。」
顧北寒像是再也忍不住,後退了一大步,吐了口鮮血出來。
「督軍」李副官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他,一時間有些憂心忡忡。
五月個大的胎兒就這麼被人墮了。
黎小姐的身子骨本就弱,這會兒不知道還能不能受得住。
顧北寒一把推開李芳,垂落在身側的手指捏的咯吱咯吱響,「李芳,傳我令,全城戒嚴,調回一支精銳營,全城尋找黎晏書。」
「另外,讓前線抓緊時間,這個月我要拿下池州,無論生死。」
無論失生死……
這還是他說出來話嗎?
要知道,顧北寒一向注重民心。
他這是因為黎晏書徹底瘋了吧。
顧北寒沒有理會下屬們心中的胡亂猜測,滿腦子當初佟墨染在手術室里的身影跟黎晏書重合。
兩張原本就相似的臉不斷的重合在一起。
顧北寒一雙黑眸像雲騰一樣翻滾。
晏書,你一定要撐住,撐到我找到你。
而在顧北寒前去尋找佟墨染的時候。
督軍府的暗牢發生了劫持。
關押的重犯跟奸細全部被人殺死。
蘇晴兒跟香兒也不見了蹤影。
顧北寒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拳打在了牆壁上。
這明顯是有人聲東擊西。
可自己沒能防範的了賊人,還沒能將佟墨染帶回來。
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
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越發的最後竟然往後一倒,昏了過去。
佟墨染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一間破廟裡面。
寒風冷峭,嗚嗚的刮在身上,引起佟墨染的陣陣輕顫。
佟墨染抱緊了雙臂,倚在柱子上,唇角勾著一抹虛弱的笑容。
原來,又到冬天了。
好像不好的事情都是發生在冬天。
父親跟哥哥的慘死,她的孩子,現在……她自己。
她感覺自己的生命氣息在一點一點的流失。
佟墨染瑟縮成一團,緊緊的咬住下唇。
不,她還沒為他們報仇,她不能死。
不能!
她有些勉強的睜開眼。
張媽拿著水進來的時候,被佟墨染的樣子嚇了一跳。
面色蒼白,毫無氣息,像是隨時隨地都要死去一般。
不,她還不能死。
她要是死了,她的晴兒怎麼辦?
可是眼下這個情況。
佟墨染的氣息時有時無,張媽緊張的要死。
得趕緊想個辦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