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佟墨染沒想到她剛想到要讓赫連城帶自己去看許巍,結果某人就出現不說,還將她帶去了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看著地牢里那縮在陰暗角落裡的黑色身影,佟墨染的唇角緩緩的勾了起來。
曾幾何時,他也是她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佟墨染走的有些慢,一些畫面在腦海中走馬觀花的過,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許巍?又或者我該叫你周博?」
陰暗裡的許巍聽到這個稱呼猛然怔住,一臉不可置信的轉頭,「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這個名字是他接近佟墨染的時候取得,雖然不是什麼隱秘的大事,但是自從佟墨染死後,這一年多已經沒人再叫過這個名字。
許巍篤定道,「你不是黎晏書。」
他印象中從未跟黎家人有過來往,她怎麼可能知道這個名字。
佟墨染淺淺的笑著,「我是不是黎晏書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讓我轉告你一些事情。」
許氏被滅族的事情時隔數月再次以另外一種殘酷的真相披露。
許巍幾近瘋癲。
「不,我不信,這不可能。」
佟墨染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瘋狂掙扎的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痛快,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不信可以,聽說你最近找到了許氏的一個故人,或許他那邊你可以找到答案。」
佟墨染說完,轉身離開,任憑許巍在背後嘶吼著。
她知道,他信了!
雪花不知何時又落了下來,如柳絮般飄灑在街道上,來時的足跡早已被掩蓋。
佟墨染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最後望了眼地牢,低聲道,「走吧。」
赫連城依舊是那副痞痞的模樣,卻難得的安靜,在看到佟墨染上車之後,將一個湯婆子扔到了她懷中,也沒說一句話。
佟墨染握著湯婆子,冰冷的手指被暖意包裹,沒一會兒就暖了起來,
可佟墨染的心卻是一片冰冷。
許巍瘋了,她難過嗎?
不難過
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皮肉傷並不算什麼,誅心之刃才是世間最鋒利的刀。
可是將掩藏多年將真相說出來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卻是悲哀的,畢竟許氏一族當初為佟家效力過。
似乎看出了佟墨染的心事,赫連城淡淡道,「不用想太多,許巍有如今是他咎由自取,許家為佟家效力過沒錯,可最後背叛了佟家這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佟墨染低頭,摩挲著湯婆子,低聲道,「你什麼時候察覺到我的身份的。」
赫連城笑,聲音懶懶的「我查過黎晏書的背景,很平凡,也很平庸,可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學識與談吐根本就不是一個被放養的野丫頭能夠學到的東西,而且大多人對黎晏書的評價就是懦弱,唯一一件有骨氣的事情大概就是拒嫁了。」
「你來池州之後我餓觀察過你,行為舉止跟小染兒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或許你會說故意學的,但是在很多突發情況下,這個東西是模仿不了的。」
佟墨染:「……」
她還是沒想到什麼時候赫連城面前露了破綻。
這時候赫連城臉上的笑容就有點欠揍了,他一手搭在墨染身上,痞痞道,「喂,就你這點小伎倆,你以為能忙過小爺的火眼金睛,黎晏書生性懦弱,在房間裡被我嚇到的時候卻能快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你以為我真的傻到不會懷疑?」
佟墨染:「……」
你這不是火眼金睛,是狗眼太亮了。
佟墨染聳肩,將他的手甩下去,一臉的嫌棄,「滾遠點,一身的臭味,你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像是一下子被人戳中心事,赫連城臉上的笑容淡了,語氣薄涼,「是啊,誰知道顧北寒發的什麼瘋,竟然突襲池州。」
佟墨染臉色巨變,她緊緊抓住赫連城的手,焦急道,「怎麼回事?」
問完,她好像知道了原委,「是因為我?那你把我放回去。」
「不可能。」赫連城想都沒想就拒絕,「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回到那個畜生身邊。」
上一世他因為戰亂而沒來的及趕上她的婚禮,也錯失了顧北寒的陰謀詭計,沒來及將佟家人救下來。
雖然不知道為何佟墨染現在會頂著黎晏書的身份活著,但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半點的委屈。
更何況……
赫連城的眸光閃了閃。
「赫連城」佟墨染冷聲喊道,「我必須回到他身邊。」
她父兄的仇還沒報,她怎能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