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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話,雲知失落的垂了眼。
她擰緊蔥白的指尖,聲音低低的:“可是我不想和祝祝一起……”
韓祝祝不喜歡她。
雲知不想去她身邊找不痛快。
“我只想和你在一塊……”
雲知說完,韓厲視線落了過來。
她身上籠罩著一層輕薄的光暈,被頭髮遮擋的臉蛋沒了笑,只剩蒼白。
韓厲指骨收緊,打消了念頭,卻還是說:
“那要是有人因為我的關係欺負你呢?”
雲知搖頭:“他們不敢欺負我。”頓了下,“誰敢欺負我,我就、就欺負回去,反正我不會讓人隨便欺負我的。”
她不是沒給人欺負過。
鎮子裡上學的時候,不少人看她無父無母就過來找茬,雲知自小跟在師父身邊吃齋念佛,領悟禪法,心胸自是比其他孩子大度,只是單純的取笑並不會放置心上;但有的孩子天性頑劣,見她瘦弱又生活在廟裡,便藉故來欺負一番,嘴裡再說些挑釁的髒話,罵她一個人還好,偏偏每次都會帶著師父,雲知自然忍不了,找尋機會全收拾了回去。
他們見雲知不好惹,漸漸地便也不來找她麻煩,當然,也不會再有人和她做朋友。
韓厲噗嗤聲笑了,心情驟然放心,翹著唇角輕聲打趣:“沒看出來,我小姑姑還挺有脾氣的。”
他的一聲姑姑驚地雲知瞪大了眼,欣喜難耐,當下順著杆子向上爬,眼裡發著亮,“你……你再叫一聲。”
韓厲撇嘴,別開頭:“想得美。”
雲知耷著小臉,遺憾作罷。
一聲也夠了。
足夠她回味好幾天的。
此時熱騰騰的飯菜上來,韓厲不餓,把東西全推到了雲知面前。
雲知在娛樂城的時候只吃了些點心,填不飽肚子,尤其是那杯飲料,喝的人頭暈腦脹,肚子發脹,現在想想肯定是那個飲料裡面肯定摻了酒精,不然喝不成這樣子。
韓厲托腮看著她臉頰鼓鼓的吃飯,頓時也有些餓了,拿起雙筷子撿著素菜吃。
“回去後我爸媽要是問我傷怎麼來的,你就說玩的時候不留神,摔了一跤,知道嗎?”
“知道。”雲知答應完,又看向他臉上傷口,很是心疼,“疼不疼?”
韓厲充著胖子裝逼:“路星鳴的娘娘拳能有多疼,該疼的是他才對。”
雲知動手在他嘴角輕輕碰了碰,韓厲悶哼,後仰著躲開。
她急急縮回手,更是愧疚:“對不起啊韓厲,我沒想到會這樣。”
韓厲沒說話。
“你和路施主一直都這樣嗎?”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好幾天了。
雲知見過有人天生不和。
但還沒見過韓厲和路星鳴這樣的,一碰面就掐的你死我活,彼此恨不得把對放的骨頭扒拉下來。
韓厲顯然不想回答這個,避諱著話題,只是沉著聲說,“他有病,不提他。”
雲知嘟囔句:“可是我覺得路施主挺好的。”
韓厲一聽,暴躁摔了筷子,“他好個屁!我警告你離他遠點,他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提到這個就讓人生氣。
韓厲至今記得第一次見到路星鳴時的畫面。
那時的路星鳴只有五歲,獨自蹲在陰影里,眉目陰沉就像是惡鬼。
韓厲小時候是個沒腦子的傻白甜,宴會無聊,都是大人,他一眼發現了路星鳴,於是美滋滋的拿著自己的玩具戰車主動去找他當朋友。結果悲劇了,路星鳴像瘋子一樣的撲上來摔了他戰車,把他按在地上一頓摩擦狠揍。
韓厲被揍懵了,又沒有還手能力,最後選擇上嘴。
後果就是他掉了牙,路星鳴被他咬掉半塊肉。
那之後,兩人不歡而散,梁子就此結下。
不久,韓厲從親人的口中得知,路星鳴自從母親死後就變成了那樣,醫生說是應激障礙,所有行為都是出於對自身的保護,就連他爸媽都向著路星鳴,讓他對沒媽媽的小孩包容一下,
他包容個幾把他包容。
他悲慘他有理?
他死媽他牛逼?
那他韓厲就活該父母健全家庭美滿,活該天真無邪,長得可愛?活該被揍嗎!
也許是孽緣,宴會沒多久兩人就分到了一個學校,韓厲記仇,抓住機會就找路星鳴不痛快,奈何打不過,三天兩頭被路星鳴一頓陰。
回想那段灰色歲月,韓厲整個人都不好了。
瞥了眼雲知:“吃完沒?吃完回了。”
雲知放下筷子,乖乖說:“吃完了。”
“那回家。”
韓厲結帳,領著雲知打車離開。
*
晚上,韓父他們結束了宴會。
還沒進門,就聽到韓父滿帶怒意的聲音傳至客廳:“韓厲,你給我過來——!”
這一聲喊得整個別墅的人都能聽見。
雲知小心翼翼走出房間,站在樓梯口前向下面張望。
只見韓父丟了外衣,單手叉腰,對著韓厲伸出手,“把卡拿出來。”
韓厲裝傻充愣:“我這卡多了去了,您要什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