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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椅背上的艾伯特放下手裡的酒杯,朝小姑娘張開雙臂:“我的小安妮總是這麼聰明。”
撲入了男人的懷裡,小魔女笑呵呵的靠在艾伯特懷裡:“爸爸,我喜歡他。”
“是嗎?小安妮和爸爸一樣呢,爸爸也喜歡那個笨笨的男人。”艾伯特揚起了唇,”來,和爸爸說說你們剛才都做了什麼,爸爸讓你問的問起他是怎麼回答的。”
第二卷-鋒芒初露 第九章-第一次對戲
”我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像爸爸喜歡媽媽那樣的喜歡。”小魔女調皮的眨了眨眼睛,雙手掛在男人結實的肩膀上吐了吐舌頭。”這樣問很好,他是怎麼回答的呢?”艾伯特顯得無所謂,他並沒有妻子,也就沒有所謂的”爸爸喜歡媽媽那樣的喜歡”這神事情,他只是需要一個孩子,僅此而已。
至於安妮的親生母親,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讓小安妮知道。
“他說沒有。”
“然後你又問了他什麼?”安妮的答案並不會讓艾伯特覺得驚訝,這是他想像中的答案,而現實也的確如此。
“然後我又問他喜歡什麼樣的人,爸爸,他的回答可蠢了。”小安妮皺皺她的小鼻子,學著唐楓的語氣說了起來,“澳,外表的話只要順眼就可以了,我奉望他她是個善良的人,有著陽光積極的心恚,熱愛生活,和我有差不多的價值觀吧。”
她居然一字不漏的背了下來,小小的年紀配上唐楓混票成熟的語氣有種喜劇效果。”善良的人,熱愛生活……艾伯特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聲冷笑,“呵呵,真的是一個愚蠢的男人,多美好的想法,讓我都忍不住為你感到憂心了,你最終是否也會像艾斯梅拉達一樣愛上你不應該愛的人嗎?”
……
……
沒有人會相估一個四歲半大的孩子會說謊,因為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人總是懷著友善而生活著。
正如同這一座位於愛爾蘭某個美麗海邊的小修道院裡也沒有人會懷疑一個來自東方的修士,因為他的手裡棒著幾十年前從修道院出去的老神父的骨灰,他是那麼的風塵f上仆又滿路顛簸,他甚至不曾開口講一句話,這被眾人認為這個名為唐的修士是一名苦修者。
唐是在一個大雨瓢潑的夜晚來到這片陌生又偏僻的土地。
轟隆隆——
暗沉的天空中划過一道驚雷,把自己藏在了黑色修道服里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根枯枝,每走一步他的鞋子就會陷入黑色的污泥里,有時候覺得雙腿都要被污泥吸進去了,是誰在地底拉著他?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嗎?
他不知道,他只是有些心慌,然後覺得渾牙寒冷以及讓人難受的飢餓。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毫不留情的茬在他的帽子上和扇朦上,黑色的修道服已經完全被雨水浸濕,幸虧衣服是黑色的,如果是淺一些的顏色此時此刻只怕早已經被污泥沾染成灰色。這雨已經連續下了四五天了,而他也在雨里連續趕了四五天的路。
他已經無法再回去,他所能做的僅僅是不停的往前走,往前走……
他攏了攏單薄的衣服,用布把老神父的骨灰盒纏在自己的腹部,這樣他可以更好的保護它以免撞到其他什麼堅硬的東西以至於破損。從踏上這片陌生的土地開始,唐就依靠著寫字來表達他的意思,他想要什麼,他要到哪裡去,路要往哪裡走。
一些好心人給了他食物和水,他們還稱讚他是個善良而堅強的修士,因為他把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神,他們以為唐的不說話是因為唐決心做一個苦修士,而且這個修士竟然還是來自遙遠的東方。
天吶,他走了那麼多路,僅僅是追尋著神的指引與腳步。
唐沒有反駁,此時此刻他是多麼的幸運他無法說話,他不是喪失了話語的功能,只是他不能說話。在他原來所待的老修道院裡,那些人逼著他發誓五十年裡不可以說一個字,他必須每天都抄寫神的話語,把那些字每一個都牢牢記在心裡。
他們督促他離開那片熟悉的東方土地,懲罰他必須攜帶老神父的骨灰來到這片陌生的地方。
唐並沒有因此而感到過多的傷心和絕望,他甚至是開心愉悅的,因為這片土地和他的家鄉離得太遠,他在那裡犯下的讓同僚讓神都噁心的壞事不會傳到這裡。他想,他已經不再奢求太多,也不敢再去嘗試什麼違背主神意願的事情,他只希望可以在一個小修道院裡度過五十年無聲的生活。
飢餓、疲勞以及寒冷讓唐政倒在了一個海邊的泥土上,在昏迷的前一刻他仰望著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像極了他身上穿著的黑色修道服,而它們離他越來越近,成了一張冰冷而密不通風的黑布把他牢牢包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