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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好了唐，不要聽他的話，他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為的就是擾亂你的內心，他是你的敵人！】

　　  “不——我不認識你！我要殺了你！”憤怒的嘶吼從喉嚨深處喊出來，唐緊緊握著他的拳頭，他一拳又一拳地朝面前的天使擊打過去，拳頭划過夜風帶來陣陣獵響聲，被攻擊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選擇反擊。

　　  除了防守，還是防守。

　　  “我不會和你打，我永遠都不會在離開你，唐，我已經忍受夠了失去你的日子。”一口腥甜的鮮血涌在喉嚨深處，艾伯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看著面前展開了金屬翅膀的魔鬼突然揚起了嘴角，緩緩鬆開了握緊的拳頭。

　　  艾伯特張開雙臂，將自己脆弱的心臟部位向唐徹底展開，如同奉獻一般的姿勢讓唐驚詫得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唐第一次執行任務，卻是頭一次有人在生死邊緣還在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甚至用死亡的姿態張開雙臂試圖擁抱他。

　　  被一遍遍改造清洗的頭腦仿佛快要爆炸了，唐死死盯著面前的金髮男人，無數的聲音在他腦海里碰撞嘶喊，他感覺他的耳膜都要裂開了。

　　  地獄裡，查爾斯不停地在他耳邊一遍遍的重複：

　　  【殺了他！殺了他，你的任務就完成了！不要相信這個男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你！】

　　  混亂的記憶里，仿佛有一個淡金色頭髮的男人坐在他旁邊溫柔地看著他：

　　  【唐，等我們從戰場上回來我們就舉行婚禮好嗎？儘管我們已經是彼此的唯一，但我想給你一個婚禮，請一定要答應我】

　　  充滿鮮血與混亂的黑暗世界裡，是誰圍繞在他身邊：

　　  【我們找到了一個天使，把它改造成一個魔鬼，真是棒極了不是嗎？讓神界引以為傲的英雄變成我們的殺戮機器，他會替我們殺死他曾經的同伴】

　　  【這該死的白色羽毛，把它們全部拔掉！】

　　  不、不要碰他的羽毛，太疼了，艾伯特，艾伯特你在哪裡？

　　  艾伯特，你不是說永遠不會離開我嗎？你在哪裡，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不知名的液體充斥魔鬼的眼眶，他嘶吼著衝上去一把將艾伯特推倒在地上，展開的黑色羽翼如同兩把鋒利的尖刀抵在了艾伯特的頸子上，只需要一點點，再一點點，就能輕易滑坡艾伯特的脖頸，讓這個強大的天使長身首異處。

　　  可是他，下不了手。

　　  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他的眼睛裡不停地掉落下來，他控制不住，他坦言這種好像心臟都要被捏爆的糟糕感覺。

　　  艾伯特神獸輕輕撫上了唐的臉頰，他替他擦拭掉男人臉頰上的淚痕，這雙充滿了掙扎、迷茫與痛苦的雙眼讓艾伯特無法呼吸。

　　  他輕輕拿掉了唐臉上的面罩，沒有了面罩的隔離，哨兵的信息素很快與嚮導信息素融匯在一起，儘管曾經被強行切斷了連接，但彼此身上的熟悉氣味仍然讓身為嚮導的唐感到了強烈的衝擊。

　　  “我愛你。”

　　  他抱著他，輕輕吻了上去。

　　  愛麗絲和約翰很快帶著救援隊趕了過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艾伯特渾身是血的抱著他懷裡的凜冬惡魔。

　　  地獄永遠都不可能被徹底消滅，但是憤怒的艾伯特用他一身的傷痛換來了地獄極大的破壞，以及一個凜冬惡魔。

　　  愛麗絲和約翰後知後覺的發現艾伯特竟然是神界的天使長，他們還聽說艾伯特為了不讓神界懲罰凜冬惡魔和神界的上層吵了三天三夜。

　　  後來，借著修養的名義，艾伯特辭去了天使長的職務。

　　  後來，艾伯特帶著宛如惡魔的擁有黑色金屬翅膀的男子一同在人間歸隱修養。

　　  愛麗絲曾經問艾伯特，如果唐恢復了記憶，他會不會承受不住？

　　  艾伯特的回答是，不管唐是否恢復記憶，他都會永遠陪在唐的身邊，永遠都不鬆手。

　　  ……

　　  曾經威名赫赫的凜冬惡魔此刻正坐在小屋的客廳沙發上，不言不語地盯著正在播放動畫片的電視看著，偶爾從旁邊撕開的袋子裡拿出一把土豆片塞進嘴裡。

　　  查爾斯不僅僅改變了唐的屬性，甚至也一次次的利用魔法陣對唐的記憶進行極大的摧毀和修改，從前開朗、樂觀而又沉穩的男人，如今是一個需要艾伯特去呵護去照顧的特別男人。

　　  門外響起一陣聲響，緊接著房門被推開，艾伯特手裡拎著一個裝滿零食和果汁的購物袋走進了房間，自從他和唐住在一起以後，唐幾乎不出門，也從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唯一讓艾伯特感到欣慰的是，唐比一開始要放鬆多了，他還記得當唐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如同作戰一樣把整個房屋都掃視了一遍，即便是夜晚睡覺都會時常噩夢驚醒，近來唐做噩夢的頻率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