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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沒想好如果你贏了,要讓董曉幹嘛?”石毅那邊似乎心情不錯,論起越野,他確實比英鳴得心應手的多。
“你就知道我會贏?”
“有我在你肯定會贏。”
石毅笑了一下,語氣里滿是自負。
董曉一看就沒真正玩過越野,這麼長的賽段,每一段路程怎麼跑都是要計算清楚的,不然無論你前頭跑得多快,後面一樣得掛在半路,按照他這麼跑法,後面有兩個賽段連著,他肯定會出現油不夠撐到加油區得情況。
所以他們保持這種速度,最後贏得肯定是英鳴。
想到這個,石毅揚眉提高了聲音:“我說,不要管董曉了,咱倆比一場唄。”
“比越野?”
“恩,規矩和你跟董曉賭的那個一樣。”
這次,英鳴沉默了很久。
石毅一直沒等到回信還以為無線電壞了,連著叫了好幾聲,然後才聽見英鳴慢吞吞的答應了一聲:“行吧。”
其實不太想答應。
石毅畢竟不是董曉,沒那麼好應付。
但是如果他現在不答應,又實在說不過去。
英鳴看了一眼倒車鏡里石毅的車,看不見裡面開車的人,卻幾乎能想像得到對方的表情。
他敢和董曉比,是因為他有太多辦法可以對付的董曉這種人,但是很明顯那些辦法那面頭卻沒有可以應付石毅的。
他不讓王義齊跟石毅飆車,當然自己也不願意去攬這個麻煩。
可惜,現在是騎虎難下。
路上的顛簸並沒有好轉的跡象,果然如石毅說的,這段路比上午的還難開,英鳴只能不斷的放慢速度。後面石毅偶爾會按按喇叭無聊一下,他聽到會下意識的掃一眼倒車鏡,然後覺得這事兒有點扯。
本來就是個純粹湊個人數的商業活動,搞到最後他跟兩個人都定了賭約。
英鳴心裡衍生出一股很微妙的不慡。
他不是個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雖然沒有石毅那種根深蒂固的控制欲,卻也不喜歡在一段關係或者某些事情里一直身處被動。
心裡因為這樣的情緒而積累了一點火氣,英鳴本來已經放慢的速度慢慢又加了回去,正好開過一個不小的滑坡,不高的躍起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不過還好英鳴反應很快,他一直抓著方向盤沒撒手。
那種心被提起來又再落回去的感覺跟玩什麼海盜船之類的東西有點像,區別是海盜船沒有安全係數這麼挑戰人神經的刺激感。
英鳴剛過了這個坡,無線電就開始狂閃。
他沒估計錯的話應該是石毅。
剛接通,那邊就罵上了:“靠,你吃錯藥了?”
要是英鳴在中間沒抓緊方向盤,九成九是要翻車的。
英鳴笑了一下:“賭都賭了,當然得認真。”
“認真跟找死可不是一個概念。”
“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不放手一搏,當然也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喜歡玩極限,就是因為喜歡那種瀕臨到最後關頭時的壓力。那時候,你渾身的所有神經都集中在一個點上,可以忘掉所有環境,認為因素造成的影響,除了自己,什麼都感覺不到。
男人擅長自己給自己施壓。
——因為突破這種感覺,會讓人上癮。
石毅聽完了英鳴的話很低的罵了一句,具體是什麼英鳴沒聽清楚,從倒車鏡里,石毅剛好也開到他剛過的那個坡,車身落地的時候,帶起一陣飛塵。
然後越野車從滿是塵土的一團黃霧中衝出來,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下意識的加大了油門。
車身的轟鳴聲聽起來很有一種咆哮的錯覺,視野前望去是沒有邊際的一片荒地,碎石土坡隨處可見,空曠的地面,就只有英鳴和石毅兩輛車一前一後玩命一樣的疾馳著。
顛顛撞撞。
但是說到底,開越野不是英鳴拿手的東西,他跟石毅的距離本來也不遠,一旦後面的人開始用心,超過他也只是遲早的問題。
所以只撐了不到二十分鐘,本來還在他後面的車就短暫的和他齊頭並進了一會兒後,超了過去。
石毅按了很長的一段喇叭。
態度很囂張。
英鳴在後面忍不住笑了,前面石毅的車起起伏伏的,看著有點像被扔在地上的四方盒子,很蹦躂。
就是個小屁孩,還偏偏喜歡裝老成。
石毅並不是英鳴打交道的第一個軍二代,在他的環境周圍,碰到這種人的機率一點都不低,因為本來幾個圈子就是套在一起的。
但是很明顯,石毅是最讓他意外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