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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始終站在他後面,扯了點手紙遞給英鳴,他猶豫的看了看外頭,考慮要不要給英鳴弄杯水。
英鳴這一個晚上幾乎就沒吃東西,胃裡全是酒精,這麼倒出來了倒是舒服了不少,勉強靠著隔間的門板維持自己的站姿,他疲憊的閉上眼睛低聲咒罵了一句:真他媽的難受……“
他已經很久沒喝成這樣了。
石毅把自己的圍巾弄濕了遞過去給英鳴擦臉,兩個人沉默無聲的看了彼此一眼,然後英鳴很輕的皺起眉:“你怎麼在這兒?”
“應酬。”
不大的隔間因為刺鼻的氣味而讓人有點呆不下去,石毅把英鳴扶出來,倆人靠在邊上,石毅看著英鳴:“你最近怎麼樣?”
後者沒什麼力氣搭理他,只是轉頭看他一眼,隨即下一秒又沖回洗手間,石毅在外面皺眉等著,過了五六分鐘英鳴才撐著門邊走出來,有點踉蹌的挪到洗手池旁邊,用清水漱了個口。
石毅遞給他一杯溫水:“好點沒有?“
對方接過喝了一口:“石毅……”英鳴的語氣很虛弱:“咱倆能別搞得跟屋裡那些人一樣行麼?有話直說。”
客套話,他們之間還是省了吧。
他剛才說了那麼一堆,早說反胃了,這一晚上本來就夠折騰的,他是在沒心情應付石毅的這套官腔。
被英鳴嗆了一句,石毅也沒反駁回去,只是看著他,眼底的感情很複雜:“鳴子……”突然改了稱呼,石毅在英鳴有點詫異的抬起頭時笑了一下:“我想你了……”
有那麼一瞬間,英鳴很想把手上的杯子摔到石毅臉上去。
不過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英鳴只能是斂了下視線,轉身帶著點狼狽的要離開。
石毅一把拉住他:“鳴子。”
“別他媽……這麼叫我……”因為頭重腳輕的感覺越發厲害,英鳴即便是這樣的話說出來都沒什麼底氣,他現在人極不舒服,看見石毅就覺得更不舒服,渾身哪兒都不對勁的彆扭讓他很想抓著一個人狠狠揍一頓,偏偏還沒力氣。
樓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隱隱能聽到有包間裡面傳出來醉酒胡鬧的嚷嚷,英鳴實在不想站在這兒一會兒被展覽,心頭的煩躁湧上來,他撥開石毅的手:“……有話,換地方說。”
但是這次抓著他胳膊的男人沒讓他如願。
石毅掰正英鳴把他壓在牆上,靠自己和牆的力量撐住英鳴明顯站不穩的身體,不管是不是隨時有人會出來,直接把頭靠在英鳴的肩膀上,聲音飄忽的象呢喃的輕哼:“英鳴,我很想你……”
英鳴頭疼欲裂,腦子裡就跟飛機轟炸一樣感覺,所過之處沒有完好之地。他抓住石毅的領口往下扯,只想把這人從自己身上扔出去,酒精麻痹過的意識有些不受他控制,平時絕對不會說出口的憤怒噴薄而出:“滾!你他媽的不是連電話都不接麼?”
這段時間,英鳴反反覆覆的在想他跟石毅之間的事。
從兩個人初識到現在,原本覺得很多事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卻發覺畫面意外的清晰。想到最初互相的保持距離,想到兩個人拉力賽的那幾天幾夜,想起後來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再到最後石毅跟他提分手。所有的事想一遍,就跟看了一場電影一樣,本來覺得散場人也該離席了,可他就被困在這個地方,動彈不得,變得像個笑話。
“石毅……”
咬著這個名字就想要把這兩個字給咬碎了,英鳴發狠的扯著石毅的衣領,想將現在身體上的所有不適都轉移到對方的身上。
原本有很多話想說。
英鳴本來打算在他再碰見石毅的時候,把這人罵完了揍,揍完了再揍,直到揍的他慡了,再一腳給踹出去。
結果現在見到了,他如此狼狽不說,對方還靠在他身上裝委屈。
操!
心裡的怒火越燒越厲害,英鳴因為情緒太激動反而覺得酒稍微醒了一點,他抓住石毅的頭髮,也不管力氣用的大不大,揮手就是一拳。
石毅沒躲,英鳴能感覺到自己打上對方時那股有點微妙的鈍痛,石毅往後撤了兩步才站住,然後扶了下眼鏡,看著勉強靠在牆邊的英鳴,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刺痛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英鳴,你這是心疼我呢?”
這句話像是個炸彈,把英鳴所有殘存的理智都炸沒了,他把石毅扯進身後的洗手間,一腳踹上門,瘋了一樣勒住對方的脖子。
男人的暴力因子被喚醒的時候,是有點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