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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回去之後在辦公室里泡了好幾天。
其實公司的事情並不是太多,可他就是不想回家,讓助理給他安排找人買了一張摺疊床,就放在辦公室里,晚上就這麼睡,早上到附近的酒店洗個澡。
歐揚對於他這種行為無法理解,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也不說,脾氣倒是沒有像之前那陣一樣的那麼煩躁,就是覺得整個人特壓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一樣。
“我說,你要是真不願意回家裡住,就給在酒店安排個房間你直接在那邊睡算了,摺疊床你睡著不難受啊?辦公室什麼東西都沒有,你早上還得去酒店,何必呢?”
不贊同的看著石毅有點疲憊憔悴的臉,歐揚皺了下眉:“或者你乾脆出去旅遊散散心吧,反正公司沒什麼事。”
石毅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他抽出煙點上,抽了兩口靠在辦公椅上:“我在辦公室還能幹點正事兒,酒店對我來說才真是什麼都沒有。”
他這幾天特別怕閒著。
一旦手邊沒事情做了他就不舒服,那種煩躁,其實是可以把人逼瘋的。
歐揚看著他下意識的又抓起了手機,蓋子翻開又關上,關上又翻開,石毅以前從來沒有這種小動作,大概是因為家裡環境的關係,這人走到任何地方都給人感覺很端正,立走行坐都透著一股穩重,像這種不斷發出聲音的行為,以前是他最不喜歡的。
可現在他似乎只要不幹事兒,就會把手機拿出來。
說打電話也不像,往往都是折騰半天又把手機扔到一邊,甚至有一次差點給砸了。
不過他這種狀態似乎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會嚴重一點,平時工作時間沒有任何的反常。
但是,如果石毅不願意說,歐揚也不能做什麼。他只能繞過去拍拍好友的肩膀:“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直說。”
石毅點了下頭算是表達謝意,視線還是盯著手上的手機,嘴角掛著一抹苦笑。
算起來,他和英鳴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星期沒有聯繫了。
從那天他離開到現在,沒有打過電話也沒有見過面,最初兩天還不覺得,挨到現在,只覺得越發的難熬。
石毅開始後悔了。
那天如果他不去英鳴家,兩個人還能保持著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縱使心裡彆扭,終究生活還是那麼過的。正如英鳴最喜歡說的一句話,這世界少了誰都是一樣過,地球不是離了誰就轉的。這論調他也贊同,生活嘛,本來也沒有什麼是真的重要到那個地步的,時間衝過,什麼都剩不下。
可是這話放到現在的石毅面前,是胡說八道!
那種想要見到人,想要聽到聲音的欲望,簡直可以算得上饑渴。
常常是他不自覺的號碼已經撥出去了才猛然反應過來,然後狼狽的扣上電話,一個人死命的抽菸。
這滋味沒有體會過的人,壓根理解不了。
至少,如果是以前的石毅,他絕對不會相信人的行為是不受大腦控制的。幾天下來,完全是一種自我精神虐待,石毅閉上眼睛想起的就是那天晚上他和英鳴兩個人在沙發上的各種畫面,想到英鳴在他耳邊說的話,想到對方的眼神,表情,聲音,就像噩夢循環的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怎麼都隔絕不了。
如果從來就沒邁過去,最多就是遺憾。
得到以後再硬生生的強迫自己去切斷,那種感覺簡直難以形容。
“我操!”簡單的一份文件十個字打錯了七八遍,石毅終於再也受不了的把鍵盤往桌上一砸,煩躁的拎起大衣摔門而去。
這下好了,他連辦公室都坐不下去了。
刻意不帶手機,石毅咬著煙開車在馬路上亂逛,城市的夜晚永遠顯得比白天要嘈雜,各色各樣的人充斥在街頭巷尾,似乎沒有一個地方是讓人覺得清淨的。
石毅開著車繞過了幾家酒吧,車都停下了,最後還是選擇掉頭走人。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借酒澆愁的人,這時候,心裡更清楚放縱自己的下場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是十七八歲不顧後果的年齡了,分寸兩個字在他心裡一直卡的很死。
路能走得就那麼多,開車兜來兜去的沒有什麼目的,石毅皺著眉,打開收音機,他沒有切換到CD,是因為他車裡的音樂碟只有一張,就是後來英鳴送他的那盤demo。
一共才認識多久,竟然有一種生活徹底被填滿的感覺,無論他做什麼,對方的影子都會朦朦朧朧的浮上來。
到後來,石毅就這麼開車開了一夜。
第二天他到公司的時候,歐揚還以為他終於想通了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