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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遙聽說發現了第二名死者,連忙問道:“在哪裡?”
“外面,樓下。這裡是十五層,估計是剛剛摔下去的,肯定死了。”
“霍亮呢?讓他下去保護現場。”
“我讓他去找小妮子了,我下去保護現場。”
掛斷了電話,林遙繼續檢查屍體。他發現死者的頭部頂骨和後腦幾乎被砸爛,再回想舞台斷電前的情景,覺得就屍體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挖掘的東西。正要去勘察周圍的情況,忽聽天棚上傳來唐朔的聲音。
“林哥,我發現點東西,你別走開,我這就下去。”
聞言,林遙一笑,心想這唐朔越發有出息了,難怪會被編入特案組。正想著,舞台下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有人叫著他和唐朔的名字。
及時趕來的是以前重案組的同事,大家也算是許久未見,相互打了招呼,林遙首先陳述一下整個經過,唐朔聞聲跑過來之後,將手中的一個小布包交到新任的組長手中。並說:“掉下來的配重鐵本該綁在天棚自內向里第三根鐵板上面,我在相應的鐵板下面發現了這個口袋,裡面是一串項鍊,我看至少價值百萬以上。”
眾人一愣,唯獨林遙面色不改。他知道唐朔在葉慈身邊呆久了,對寶物的鑑別能力也是技高一籌,他說這東西價值百萬,恐怕就是八九不離十。
正在他想著進一步研究的時候,葛東明的電話打了進來,開口便讓他找個人少的地方說話。
“你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林遙走到角落裡,低聲問道。
“小唐給我打了電話。小林,這事咱們不要過問,你把所有情況向重案組的人說清楚,馬上撤離。”
想想,林遙覺得這麼決定也在情理當中。眼下的特案組正是“動輒獲咎”的時候,稍微不注意就會引來一些負面評論,況且本次事件還未定性,作為特案組的人的確不適合直接插手。於是,便說自己這邊還有事,不能留下協助重案組工作。
一些老同事對林遙的決定似乎很不滿,這也難怪他們會這樣。本來,林遙就是個冷情的人,官場上也不會說什麼客套話,很容易被大家誤解。最後還是唐朔頗感失落地說道:“還以為能跟你們一起幹活了呢,真掃興。林哥,你不要板著臉嘛,我也知道你不願意走。”
大家被唐朔陽光的笑容所感染,氣氛也緩和了下來。看著小傢伙拉著林遙急匆匆地離開,重案組元老艷萍笑道:“這個林遙啊,恐怕到了八十歲也不會說點好聽的。”
離開劇院內部,二人與司徒約好在後門見面。可等了十幾分鐘也不見司徒過來,有些不耐煩給他打了電話,結果卻是自家爺們被重案組扣下的消息。
電話那頭,司徒不慌不忙地解釋著:“在停電那時候,有一名演員被反鎖在單人休息室的衛生間裡,是我把她弄出來的。碰巧,小唐找到的那個項鍊就是她的。重案組要我的口供,估計得耽誤一點時間。”
這事林遙沒說話,也沒打電話找熟人照顧一下司徒。他只說回家裡等著,讓司徒出來之後直接回去。
路上,林遙突然覺得有些疲憊。最近一段時間來發生了很多事,自從許慎死後,他察覺心中某個地方被堵死了,悶悶的不舒服。記得,曾經看過這樣一本書,書里說“道理永遠是直的,道路永遠是彎的。”這本書到底何時看的,他記不得了,但只在最近才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他明白自己不能消沉的道理,但如何走出事實帶來的陰暗卻不容易。這需要過程,儘管有司徒的鼓勵和扶持,這條路必須由自己走下去才行。
選擇了警察這一職業,不知見過多少死亡現場,有時候他也想過調換崗位,做個整理整理資料的書蟲,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會少些令人鬱悶的事?如此頹廢的想法自打認識司徒後就沒了,可最近,不,確切地說是許慎死後不知怎得又冒了出來。
不是他面對罪惡選擇了低頭,也不是因為力不從心,只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堵在心裡,就好像許久許久未見過晴朗的天一樣沉悶憋屈。
本想借看話劇的機會出來散散心,沒料到竟然遇到那樣的事。
一路胡思亂想,不知不覺便到了家門口。看到門前停放著幾輛車,不由得蹙眉。
家中,霍亮坐在地毯上正與左坤商量半年後去法國的事;衣少安和翟子希在廚房忙活著幫大家做消夜;葉慈和廖江雨一個看書一個看電視,這幾位誰都沒把正牌主人林遙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