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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琪琪欲開口辯解,那表情分明是要否認這一事實。但司徒卻抬起手制止了她,並說:“否認也好承認也好,我不需要你說什麼,你只管聽我說完就行。在我看來,你們倆之間存在著一種相互依賴的關係,她需要你身體,你需要她的關照,時間久了你對床事從厭惡到麻木,又從麻木到沉溺,你對她的感情介乎於情愛與友愛之間,你放不下她,卻又想離開她,這種矛盾的念頭讓你開始變得混亂,所以......”說著說著,他俯身靠緊姚琪琪,在她耳邊低語。
觀察室的人聽不到司徒耳語的聲音,但卻能夠看到姚琪琪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震驚地盯著司徒:“你,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心裡最清楚。姚琪琪,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你不想結束嗎?不想從頭再來嗎?”
姚琪琪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雙手的手指絞在一起使骨節發白,她好像面對著生死抉擇一般驚恐猶豫不決。對面的司徒突然拉過她的手撫平手掌在上面寫下幾個字,之後,她哭了。
觀察室里已經失去了安靜,很多人在問林遙司徒究竟說了什麼寫了什麼?林遙的臉色一寒,轉身離開了觀察室。而這時候,司徒竟然起身走到左邊,把單面鏡子完全擋住,那些人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聲音也聽不到。
“怎麼回事?監聽器關了?”不知何時回來的王永斌問道。
“不,開著的,是裡面的人沒說話。”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不可能,他們一定在說話。”
“要不你來聽聽!”
在觀察室里的人們吵來吵去的時候,司徒已經離開了鏡子前,走到姚琪琪身邊拍拍她的肩:“放心吧,就算是屍體我也會幫你把她找回來。”
姚琪琪的臉埋在手掌里,嗚咽聲變成了嚎啕大哭。
觀察室里的人吵著要看剛才的監視錄像,但負責的哥們把機器一關,直言不諱:“對不起了,司徒在審訊前跟我打了招呼,誰都不能看。”
“他說不能看就不看?他又不是警察,又不是組長,你怎麼聽他的?”
哥們嘿嘿一笑:“我們這個組直接歸唐警監管吧,人家拿著唐警監的手令,你說我聽不聽他的?”
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司徒推開觀察室的門在異樣目光的注視下走到那哥們面前:“把母帶給我。”
依言,哥們把母帶交給了他,他隨手放進了裡面襯衫的口袋裡,說:“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說罷,又轉頭看著葛東明:“唐老就在門外,他要帶走姚琪琪。我先走一步,有事再聯絡吧。”
不知為何,沒有一個人開口質問司徒,也沒有人攔住他。觀察室里的人臉上都浮現出一種頗有深意的表情,好像對這種突發事件絲毫不在意了,各自散去去做自己的事。留在最後還沒走的葛東明長嘆一聲:“特案組就是牛逼啊,個個都是人精。”
譚寧笑笑:“其實我還真想問問司徒,他什麼時候學會唇語了?”
“以後敲打他。趕緊的,把小林那車開到后街去,我們去看剛才的監視錄像。對了,廖和尚郊外的那個房子我沒去過,你知道嗎?”
“小林把地址給我了。我去開車,到后街等你。”
與此同時,林遙正在押送姚琪琪上唐警監的車,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拿出電話聯絡了胡苗:“我是林遙,剛才我接到電話,蒼蓮的工作室被盜,屍體和大部分化驗報告都被偷了。”
“什麼?別開玩笑,化驗報告好偷,屍體那麼大怎麼偷?”
“我也很想知道。你去找組長商量一下怎麼辦,再把你手裡所有的化驗結果複製一份給我。”說著話的時候,姚琪琪已經上了車,唐警監打開車門問林遙:“你什麼時候過來?”
“估計要明天了,等一會要跟司徒去見嫂子解讀唇語。”
“儘快趕過來。”
林遙答應唐警監那邊的事完了就跟司徒一同過去,繼而又對胡苗說:“你把複印件放在我辦公室,我回來再看。”
三十分鐘後。
司徒開車在路邊等到了趕來的林遙,很謹慎地說:“這個很安全,我檢查過了。”
林遙長出了一口氣,毫無顧忌地靠在司徒的肩上,稍作休息。他和他手牽著手,在默默無語中相互給予溫暖,對他們來說時間是緊張的,但此時只有等待。
林遙貪婪著這一刻的溫馨,被深愛的人緊緊相擁是他最喜歡的感覺,甚至喜歡到不願提到案子的事。只可惜,局勢不容他們多享受一刻的甜蜜。轉過頭在司徒的脖子上深深聞了他熟悉的氣味,呼出的熱氣弄癢了司徒的耳根,低下頭輕吻他的額角,下一秒懷裡一涼,身邊的人推著他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