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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滴淚落在了紙上,王秀抬手抹去,無言地點頭。霍亮又說:“關於這一點我們已經反覆核實過,可以證明是有人在演出過程中移動了螢光紙。”
“是,是這樣......那,魯晨......”
“魯晨?”霍亮笑笑“在公演的前一天晚上,是他偷了你藏在車內的項鍊。連夜趕到這裡,在你單人休息室的衛生間接了一條電線。他把電線藏在門後,又在天棚上鬆動了配重鐵上的鐵絲,把項鍊裝進帶有劉毅指紋的小包里系在上面。公演當天,你結束第四幕的演出下場,幕間全黑的時候魯晨摸上去,換了螢光紙,然後,又去休息室給你說戲。你說,他在你去衛生間之前便離開了。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走,你剛走進去,他戴著絕緣手套把電線拿出來纏在了門把手上,在裡面扣上鎖帶好門。下面不用我說你也該明白,當時那塊木板救了你一命。”
作為最大的受害人王秀似乎並不接受這樣的解釋,她說:“不,我想這不可能。舞美隊的人會反覆檢查天棚上的道具以及燈光,如果魯晨在天棚上動過手腳,會被發現的。”
霍亮搖搖頭,說道:“配重鐵被捆綁在鐵板下面,工作人員戴著手套搖晃力氣不會多大,但是,如果大型道具做牽引就完全不同。我的意思你明白嗎?就算工作人員去檢查,也發現不了配重鐵的問題。”
茫然的眼睛裡還存在著一線渴望,她這樣看著霍亮,似乎想要聽見這些都是戲言的解釋。但霍亮卻半句安慰的話沒說,言辭一直在案情上打轉,他說:“通過在電信局的調查,我們發現某段時間魯晨和劉毅通話頻繁,見面次數也很多。那時候,他們便是在合謀要殺了你。至於原因,其一,劉毅要與女友合作生意,但苦於手中沒有本錢,而魯晨卻是想離開你,得到一大筆的分手費。當然了,你不可能給他,所以時間久了,魯晨動了歪腦筋。我們尚且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聯繫在一起的,關於這一點還在調查。但基本上可以肯定這是事實。雖然他們倆合謀殺你,但魯晨從未想過分給劉毅一分錢,這也就是說他為什麼會設下配重鐵陷阱的原因。魯晨背叛了劉毅,而劉毅同樣背板了他。師傅曾經設想過,劉毅和魯晨是設計了兩套方案對付你,第一是你休息間的電線;第二就是由劉毅在你車裡動手腳。但是不管他怎麼做事後警方都會發現車子是被人動過手腳的,他害怕惹火上身索性放棄這個計劃。就等著你死在魯晨的陷阱里,他好撿個天大的便宜。”
“別說了!”王秀彎下腰嗚嗚地哭起來。
舞台上不知道林遙說了什麼,逗得天棚上幾個人發出慡朗的笑聲,與痛苦的嗚咽聲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霍亮有些彆扭地拍拍她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難接受現實。但是你得振作點,起來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會。”
輕輕攙扶著王秀走到了衛生間,指著門把手,說:“這裡就是綁著電線的地方,當時木板碰倒了水桶,裡面的水濺出來與□的電線碰上才招致了跳閘,你也躲過一劫。”
王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顫抖的過於厲害讓她只能別過頭去哭泣著。霍亮沉悶地嘆息,低聲說:“一個人靜靜吧,我去前廳左邊的出口等你。”說罷,他放輕腳步離開了。
站在休息室的門口,霍亮從口袋裡拿出香菸淡然吸了一口。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習慣這樣吸菸的,溫和的臉上有一雙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深邃眼睛。抬起手把香菸遞到嘴邊,吸上一口再吐出來,轉而神色平淡地朝著休息室房門喊著:“別難過太久,一會我請你吃飯,去停車場找我吧。”
王秀的在衛生間裡梳洗了一下,好歹算是能見人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休息室,離開了舞台。腳步聲在空曠的劇場內顯得格外脆亮,緩緩走向霍亮等著她的地方。然而,卻沒見到那個溫柔的大男孩。
“王小姐,我在這呢。”
聞聲望去,看到霍亮在右邊的門前站著,王秀勉強地笑出來,走過去。哭過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她問:“不是說在左邊等嗎?”
站在門前,被陰影遮住了大半的臉,看不出他此時會有什麼表情,他問:“想去哪裡吃飯?”
“吃飯?我們嗎?”
“對。我在你休息室門口喊的,等一會請你吃飯,讓你去停車場等我。”
王秀垂頭搖搖,說:“抱歉,我沒聽見。難怪你跑到這邊了。吃飯就不必了,我沒這心情。”說著,從手提包里取出眼鏡戴好“就這幾天吧,讓司徒找我,我結算費用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