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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苦笑一聲,坦言,“我也是想在樊雲娜的嘴裡聽到些不同的分析。樊雲娜是個合格的側寫師,但不是一個優秀的刑偵人員。他忽略了鏡子碎片的問題。她把兇手將現場偽裝成入室搶劫合理化了。另外一方面,我也不想管中窺豹,多聽聽別人的意見總是好的,對不對?天底下又不止我一個聰敏人。或許,人家想的比我更靠譜呢。”
聽他一番言論,林遙不免啞然失笑。樊雲娜的問題,已經不能用“靠譜”與否來衡量了。畢竟她的出發點就是錯的,因為她不知道司徒所提出的的‘偽裝現場本身就不合理’的論點。但是,如果排除這個論點,從樊雲娜的角度出發,她的側寫還是靠譜的。所以說,這個事真的很難掰扯明白。
林遙知道,司徒被“卡”住了。司徒意識到,兇手偽裝現場這一點極不合理,卻又找不出其正確的答案,所以才會隱瞞疑問,希望能從樊雲娜嘴裡聽到些提示。
但是結果,似乎並不好。看到司徒眉間隱約透出來的煩惱,林遙就知道是這樣。
輕輕揉弄著司徒的頭髮,林遙低下頭吻了他的額頭,輕聲說:“我贊成司徒彥的一句話。合作夥伴不應該因為私人問題相互有意見。所以,司徒,我們是男人,人家一個女人,我們何苦為難她。”
司徒欲言又止,林遙也不催他。須臾,司徒反身摟住了林遙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吶吶地說:“去找她吧。”
一個小時候,司徒聯繫了劉隊,約好了早上八點在劉隊的辦公室跟樊雲娜見面。
路上,林遙告訴司徒王錚那份資料很可能是司徒彥拿走了,司徒也沒急,低聲笑了笑。林遙也不急,這倆人似乎肯定那份資料會回到手裡,還是司徒彥自己交出來的一樣。
關於司徒彥這個人,目前為止只有持觀望態度,畢竟對方馬上就要被踢出局。他們只能耐心等著司徒彥新的招數,在此之前,那位樊雲娜更難解決。
樊雲娜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見到司徒和林遙也沒什麼好臉兒。劉隊那邊繼續在心裡犯嘀咕,不知道這回司徒還要怎麼擠兌她。
但事實上,司徒見到樊雲娜後,很正經地說:“昨天是我口不擇言,我很抱歉觸及了你的私事。為此,我向你道歉。”
樊雲娜沒想到司徒居然放低了姿態,一時間愣愣地看著司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林遙那邊倒是毫不意外,司徒本來就是個慡快人,從不會因為自己錯而不好意思去跟對方道歉。只是,能夠得到他的歉意,也是需要代價的。
被司徒這一手先發制人搞的有些尷尬,樊雲娜低下頭,下意識地握緊了沒了婚戒的手。劉隊見氣氛尷尬了起來,趕緊打圓場,樊雲娜也借著這個台階下來,說:“是我的工作方式不適合你們,這一點我做檢討。”
司徒客氣了幾句,這個話題算是就此打住,誰都不再提起。末了兒,司徒問道:“樊博士,別怪我多嘴。能說說你跟司徒彥是怎麼認識的麼?”
“司徒彥?”樊雲娜有些為難地蹙起眉頭,“怎麼說呢。大家都是搞心理犯罪的,這圈子才多大?時間久了必然有一些接觸。”
“他那人怎麼樣?”
“背後莫論他人非,他到底怎麼樣,你們自己去品。我不好說什麼。”
儘管樊雲娜婉轉地拒絕了司徒的詢問,她的理由和言辭卻贏得了司徒的好感。這時,林遙已經翻看了一眼樊雲娜的報告,果然在物證里看到了“鏡子”
已經放下偏見的樊雲娜始終不會多露幾次笑臉,對待工作更是嚴肅認真。就自己那份報告她特別說明:“就像我之前說的,兇手是同一個人。我在鏡子、床、客廳之間做了一個對比性的側寫。我發現,兇手對於最後的殺人地點似乎非常執著。姚志案的小屋、王錚案的床。打個比方,世界上一流的烹飪大師都非常在乎自己的工作檯,工作用具。如果,把兇手比喻成一個烹飪大師,死者就是他的食材,那麼,床、小屋就是他的料理台。他在那裡烹飪出極佳的美食。”
這些側寫都與兇手的性格、邏輯性參與錯誤、自我形成的世界觀、價值觀相吻合。
換句話說,在以上幾點,樊雲娜和司徒彥的推理是相同的。
“我的側寫不會有問題,這一點我可以用自己二十三年的職業榮譽保證。我也希望,你們相信我。”
“當然。”林遙馬上給予了肯定。
司徒也點點頭,表示會相信她。但是,有些問題,從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