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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姚志案的兇手而言,王錚案的兇手更正常些。我說的正常是指以我們現實的社會以及一個人對罪責的認知。他知道一旦被發現跟死者有關,自己會被抓,會被判刑,所以他忙中出錯,偽裝了現場。他希望現場看上去越亂越好,也希望凌亂的現場能夠掩蓋他的所有痕跡。姚志案的兇手是干不出這種掩耳盜鈴的事。”

    司徒彥做了一個比較:姚志案的兇手作案更利落、乾淨、純粹;王錚案的兇手作案臨場反應不佳、沒耐心、混亂。

    ☆、17

    司徒彥長吁一聲,“目前為止,出現了兩個食人魔。很可怕。”

    “不。”司徒低沉的話音打斷了對方的肯定,“可怕的不是有兩個食人魔。而是姚志案的兇手已經有了追隨者。既然有了一個,會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相比司徒的果斷,林遙更求穩一些。他提出了樊雲娜側寫的幾個重點,最為著重的就是關於兇手要造成社會恐慌這個問題。司徒彥聽過之後,並未露出什麼不屑的神情。他很認真地想了想,說:“她想的太多了。按照她的側寫,兇手有明顯的反社會性人格障礙,這種人的心態是強烈的,長久的,用老百姓的白話講,就是:讓所有人知道,老子就是不服這個社會,老子有能耐弄死你們所有人。所以,這種兇手作案的時候會有批判性思維,他殺的不是人,而是現實社會的縮影。這種高高在上以及對自身信心的主觀意識,會讓兇手留下屬於自己的標誌。”

    正在抽菸的葛東明蔫兒啦吧唧地插話:“刀叉碗匙算不算標誌?”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竟都說不出話來。客廳里陷入了壓抑的安靜之中。

    須臾,司徒搖搖頭,“我覺得不算。別問我為什麼,這就是直覺。”

    “我投司徒一票。”司徒彥笑道,“有的時候,直覺也很重要。”

    總而言之,兩個司徒的結論一致:兇手非同一人。

    葛東明真是頭大如斗。食人魔啊,一個不算完,這又冒出來一個。這案子真他媽的讓人頭疼。

    有黑暗的地方總會有一線曙光等待著你去發現。這一線曙光來自於葉慈,準確些說,來自葉慈的調查資料。司徒彥並沒有很正式的道歉,只是說了自己為什麼拿走資料。那時候,司徒讓他單獨去停車,他就知道司徒和林遙有話要單獨說,為了給他們更多的時間,司徒彥在車裡拿出那份資料看了一會兒。看到關鍵處,急著找司徒,沒想到看見了樊雲娜。司徒彥承認,臨走前也沒放下資料是存了點私心。

    林遙偷偷踩了司徒一腳,示意他不要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重要的是:司徒彥在資料里看到了什麼。

    司徒彥把資料放在桌面上翻了幾頁,指著其中一段話說:“王錚和姚志是大學同學。”

    幾個人並沒有在V市停留很久,因為當晚特案組一個電話就把四人叫了回去。其原因很重要,田野和蒼蓮根據司徒彥的提示,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名叫“韓棟”36歲,沒有正當職業,在家裡做一些日文翻譯工作。收入微薄。韓棟患有慢性腎衰症,需定時注射紅細胞生成素。這些情況都與司徒彥給出的側寫完全吻合。不僅如此,胡苗找到的那幾滴藥液,也在韓棟的身上徹底合理了。這不得不讓負責尋找嫌疑人的田野和蒼蓮重視,連夜叫葛東明等人回去。

    在沒有見到韓棟前,林遙把他想像成一個衣著寒酸,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的學究摸樣。這種想像也被司徒彥肯定,但是,他們見到韓棟的瞬間,別說林遙,就連司徒彥都有些驚訝。

    韓棟很髒。長長的頭髮幾乎遮住了眼睛,因為長時間不洗澡的緣故,他的頭髮黏成一縷兒一縷兒的。身上的西裝已經髒的看不出本色,廉價的黑皮鞋都是灰土和髒污。這個人坐在審訊室里,就像一個敞開蓋的垃圾桶,臭不可聞。

    大家沒有潔癖,但那個味道實在難以忍受。司徒率先走出審訊室到走廊里抽菸,緊跟著,林遙也捂著口鼻出來。

    “東明快吐了吧?”司徒打趣著說,“你說,那小子至少得半年不洗澡才能那麼臭吧?”

    “半年?我看至少一年。”

    司徒又狠狠吸了口煙,“要不,咱先讓他洗個澡再審?”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審訊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葛東明一臉菜色疾步走出,朝著走廊盡頭大喊:“胡苗,把你那套洗澡的瓶瓶罐罐拿出來!”

    林遙納悶,組長平時也挺邋遢的,他又沒潔癖,怎麼反應這麼強烈呢?原因,司徒偷偷指給他看。原來嗅覺敏感的譚寧已經在噁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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