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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的司徒很不厚道地搭腔,“哪來那麼多‘目前來看’?”
那人被司徒嗆的面紅耳赤,卻也知道司徒不會無緣無故擠兌自己。當下虛心請教,“目前來看,你看出什麼了?”
司徒哼哼地笑了一聲,指了指吊燈,“我看到它。”
“目前我也看到了。”
“然後呢?”司徒笑道,“你還看出什麼了?”
“我不是說了嘛。目前來看,還是自縊。”
這一回,連林遙都樂顛兒了。楊磊怎麼調教的這位仁兄,太二了!
雖然二了點,但畢竟死楊磊的人,面子還是要給的。林遙給司徒遞了個眼神,警告他適可而止。司徒這才壓住一肚子的壞水,很耐心地說:“來來來,目前兄,且與小生靠近些。”
林遙翻了一個白眼,懶得搭理司徒了,轉身出去給倉蓮打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到。
現場內。司徒搭著目前兄的肩膀,說:“死者腳下有墊腳物,我們都可以想像出,她踩在小凳子上,把脖子塞進繩套里,對吧?”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OK。”司徒大力拍拍他的脖子,讓他仰起頭來,“死者身高多少?”
“155公分。”
接著,司徒又問了摺疊小凳多高,整個屋子的舉架多高。目前兄一一回答說:“摺疊凳十五公分,舉架比較高。至少有兩米七了。”
“好。算數不錯。”司徒一本正經地說,“來,加一下。15公分加上155公分,等於170公分吧?如果死者高舉雙臂,應該有多少公分?”
“60公分。”
“繼續加。死者站在小凳子上翹起腳,會增加多少公分?”
“也就多十公分。”
隨即,司徒掏出電話給他出了一道題。
身高155cm +凳子15cm +翹腳10cm +手臂伸長60cm =?
目前兄懵懂地回答是:240cm
司徒抿嘴笑了,“舉架2.7米,你算出的答案是2.4米。仔細看看,繩子掛在吊燈的燈柱上緊貼著天花板,你說說看,這個繩子她是怎麼弄上去的?”
目前兄毫不猶豫地說:“拋上去的啊。”
“你們家繩子拋上去還能自己打個結兒?”司徒拉著他走遠一些,仰頭細看。繩子纏繞在燈柱上的部位打了一個交叉結。結口勒的很緊。不等目前兄再次反駁,司徒緊跟著說:“拋起繩子大家都會想到。關鍵是那個交叉結。繩子足有兩米長。如果死者站在凳子上,也很難給繩子打個結。”
司徒假設了不少情況。其中一個就是:吊燈的燈罩部分成傘狀,有弧度,中間及下部非常圓大,直徑至少有一米多,死者踩著凳子站在燈下,幾乎看不到位於頂端的燈柱。看不到怎麼打結?
OK,繼續假設。假設她先把繩子拋上去,在下面打了結,揪著繩子的兩邊使勁拉扯。那麼,傘狀的燈罩就會造成一定的障礙。除非,死者的墊腳物要有五十公分那麼高。
目前兄放眼看了看客廳,納悶地說:“現場內是有兩把椅子,一把在臥室,一把在衛生間。”
“你也覺得納悶了是吧?”司徒繼續引導,“如果死者使用椅子在燈柱上給繩子打結,為什麼自縊的時候換成了凳子?”
“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目前兄試著分析,“死者踩著椅子打了繩結,自縊的時候發現椅子太高,所以換了凳子。”
“那為什麼要把椅子送到臥室或者是浴室?隨便擺在一旁不就好了。”
偵破案件就是專這樣。每個環節,每個細微之處都要有合情合理的解釋,都要符合邏輯性。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沒有邏輯可循,這就是案件的突破口。而面對司徒的反駁,目前兄啞口無言。
事實上,司徒懷疑這不是自殺案還有另外一點。在吊燈上栓了根繩子自縊,身體重量會讓燈具產生變化。更有甚者,燈具會掉下來。即便沒掉下來,燈具和天花板連結的地方也會留下痕跡,比方說:掉點牆皮什麼的。
死者所在的這棟屋子沒有貼壁紙,而吊燈連著天花板的部位也無異常。這明顯不合理。
然而,就像目前哥說的那樣。現場勘查僅僅才開始,一切都是未知數。司徒不否認自己的分析里可能會有錯誤,正因為不能百分百確定,他才要進一步調查。只可惜,目前哥被他的一番分析打擊的垂頭喪氣,他卻跟沒事人似得,大搖大擺走進了臥室。
旁邊的兄弟很同情目前哥,安慰道:“別沮喪,我們還年輕,總有眼眉吐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