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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栽柳柳成蔭,霍亮意外地得到了一些收穫。
“消防隊還留著當時一點錄影記錄,但是很老了,畫面也不夠清晰穩定。我複製了一份回家用電腦處理過,才看清一分多鐘的畫面。”
看到畫面,猛地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霍亮不想再接觸習東平,更不想去見他們家那老習。所以,只能暗中調查當年的事兒。
對習家的人他還是認識幾個的,花費了一頓酒錢,送出去兩條好煙,得來的結果卻不盡人意。
霍亮找的那個人知道他當年跟習家少爺的事情,可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這位仁兄只好在公司里找些老員工偷偷打聽。據說,的確有這麼個事。為什麼這麼清楚呢?是因為當時不少人認為習東平沒那個能力接手公司。因為他連一個簡單的送包裹的事情都沒完成,怎麼能接替老習的位子呢?
這事也是後話,不了了之。但從方方面面的負面輿論來分析,包裹這事的確存在。只是沒人知道下文。
“你打算怎麼辦?”司徒問道,“把這事交給我,還是自己查?”
“我查吧。”霍亮蔫兒了吧唧地耷拉了肩膀,一副沒動力的樣子,“既然是我發現這條線索,就不能推給別人。我聽說東平兩年前出國了,估計現在也不在家,我就直接找老習吧。實在搞不定那老頭兒,你再出馬。”
司徒很滿意霍亮沒有逃避現實,他拍拍霍亮的腦袋,笑問:“說句實話,你想跟東平和好麼?”
“沒想過。”
發現徒弟的臉上莫名地浮現出一層陰沉的寒霜,司徒禁不住想為他嘆息一聲。亮子說沒想過跟東平和好他相信,可這小子肯定還沒忘了東平。
“亮子,你的私生活我不想干預,你跟誰在一起,只要你覺得好我們都能接受。但是你要想清楚……”
“對了,跟你商量個事。你跟林遙能不能把溫雨辰拿回去?”
不知道是真的想擺脫溫雨辰,還是不願意繼續有關習東平的話題,霍亮打斷了司徒的話頭。司徒挑挑眉,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他故作不解地觀察霍亮,忽然問道:“怎麼著,動心了?”
“拜託,別把我當性饑渴行麼?我不是看著個男的就想咔嚓人家的。你徒弟沒那麼操蛋。”
這一回,司徒樂的肩膀直顫。只是,這笑聲漸漸消失之後,嘆息聲便顯得更加沉重。他似自語地說:“亮子,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知道為什麼嗎?”
霍亮真的不想知道。
“因為你的心態幾乎是我的翻版。”司徒也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如此,“咱倆一樣,對自我的時間、生活方式以及未來安排,都有很強烈的控制欲。不喜歡被人打破這種固定的模式。所以,你不願意跟雨辰在一起。”
雨辰的率直和不正常的與身邊人交往的方式,會讓固守自身規律的霍亮感到無措。說的清楚些,小孩兒一步一步打破霍亮穩固的生活方式,所以,霍亮不習慣,不喜歡。
“亮子,你最關鍵的問題還不是控制欲,而是你不願意面對改變。你一身的殼比我還硬。”
想當初,司徒也是對自己的一切霸有決定性的控制權,但是他遇到了林遙。幾番糾纏算計,被林遙三振出局,那時候,司徒心甘情願為林遙改變,讓林遙硬生生扒了自己一身硬硬的外殼,露出裡面最本色的那個狡詐有著黑暗過去的司徒。
但是霍亮卻不一樣。這人看似已經走出當年的陰影,但司徒了解他,明白他。霍亮把自己保護的很嚴實。他可以對你笑,可以安撫你,照顧你,甚至跟你滾上床單。但是你想跟他交心?不好意思,他們家霍小爺一準兒跟你翻臉。
為什麼?司徒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父母的慘死、東平的不理解和威逼,在霍亮心裡留下一重又一重的陰霾。他被迫改變了自己,這過程可說是鮮血淋漓,扒了皮肉,露出血骨,一次次狠狠地豁開傷口,用所有的心力接受疼痛,接受殘忍。那一次改變,耗盡了霍亮所有的氣力。
所以,他不願意,或者說再也不會接受任何改變。
☆、15
第二天一大早,霍亮在廚房裡鼓搗出一頓早餐,頗為豐盛。他敲門把林遙叫起來,擔心他誤了蕭辛倫的約,回頭又去敲溫雨辰的房門,小孩兒把門打開的時候,還迷迷糊糊。霍亮冷嘲熱諷地說:“不是說每天習慣了晨跑麼?”
“你告訴我把自己當豬養啊。”溫雨辰有點委屈了,“怎麼又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