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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東明把譚寧拉出來,並打開窗,讓他呼吸新鮮空氣。司徒湊過去,不知死活地調侃道:“譚子,現在知道嗅覺敏感不是好事了吧?你看把東明心疼的。”
“滾!”葛東明氣呼呼地白了司徒一眼。並!順手給譚寧拍背。
譚寧真是被熏的夠嗆,這會兒也不顧上跟司徒鬥嘴了,“東明,快給我弄杯冰水。”
組長大大屁顛屁顛地去給他的萬年跟班弄冰水,司徒瞧著他那急樣,又戲弄了譚寧一句。說話間,看到林遙的神色不對,便也顧不上戲弄譚寧了。
林遙在想什麼,司徒知道。他拉著林遙去了辦公室,關了門,揉揉林遙的眉心,“還在想時間問題?”
“你不想?”林遙沒好氣地嗆他一句,“你怎麼不跟組長他們說呢?“
“我不說,他們很快就能想到。”
可想到是一回事,怎麼分析是另外一回事。自從聽完司徒彥對王錚案兇手的分析之後,林遙始終心事重重。按照司徒彥所說,王錚案的兇手在模仿、追隨姚志案的兇手。但是!王錚案發生在半月的10號,姚志案發生在本月15號。王錚案在前啊。怎麼模仿?何談模仿?
這點事特案組的人都能意識到,性子急的先說出來,覺得納悶又擔憂;性子沉穩的繼續琢磨,似乎遺漏了什麼。林遙的性子其實挺急的,只是他身邊有個司徒,他習慣了凡事都給先跟他通個氣。至於其他人有沒有跟組長說的,林遙已經不放在心上。他納悶的是:司徒為什麼不跟自己說。
司徒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王錚案的兇手真的在追隨並模仿著姚志案的兇手,那麼,合理的解釋就有兩個。一,王錚案之前,已經發生過一起食人案,但是這期案件至今無人發現;二,兇手相識,並無數次策劃著名如何吃人,但僅限於紙上談兵。王錚案的兇手為了向他所敬仰的人致敬。追隨、模仿對方的一切,而作下頭一樁案子。緊跟著,姚志案的兇手以絕對純正的理念,壓倒了自己的崇拜者。
細細想,第一種可能性很大。然而,無論是一還是二,都引出一條令人膽寒的猜測。
“小遙,或許樊雲娜說對了一個問題。我們很快就會發現第三個死者。”
如何未雨綢繆?當已經知道罪犯是個有著正常思維的瘋子的時候,如何杜絕兇案再度發生?林遙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這個問題。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只知道王錚和姚志是同學,只有一個還沒審問的嫌疑人。司徒的意思他非常清楚,即便那個韓棟是兇手之一,第三名死者還是會出現。
警察究竟能不能提前遏制罪犯的惡意?能不能救下未知的、還活著的被害者?警察能做的,只有在某個人被殺後抓出兇手麼?兇徒的惡意,刑警的智勇,天敵,互博之間你死我活。
他們不是神算子,沒有掐指一算就知道下一個被害人的能耐。他們能做的,只有抓緊一切時間找出線索,破案!
在林遙堅定而又沉暗的眼神中,司徒看到了他擔心已久的問題。林遙,責任感過重,這樣,他會被自己壓榨的精疲力盡。
“小遙……”
忽然抬起的手,捂住了司徒的嘴。林遙正色地看著他,說:“說多了沒勁。想多了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我也算是老警察了,什麼事不能鑽牛角尖我清楚。你別整天惦記我這,惦記我那的,過三十的人了,這點事我還不明白麼?該幹嘛幹嘛去。”
司徒被他一番搶白說的啞口無言,只好閉嘴乖乖地離開了林遙的辦公室。
趕巧,林遙剛好看到葛東明帶著韓棟朝著浴室走去,他喊了一聲,從葛東明手裡接過了這個活兒。葛東明撓撓頭,有點看不透林遙,就跟走到身邊的司徒打聽,你們家小祖宗又哪根筋扭著了?
司徒苦笑一聲,“他那幾跟筋順溜過麼?”言罷,拍拍葛東明的肩膀,“我去查姚志和王錚的關係,等他出來,你跟他說一聲。”
浴室里,林遙大大方方地拿了把椅子坐在門口,順便又拿了本雜誌。韓棟脫的只剩下髒兮兮的底褲,他偷偷看了看林遙,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林遙頭不抬眼不睜地說:“都是男的,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但是,你……”韓棟尷尬地說,“你是同性戀啊。”
聞言,林遙的手一頓,抬起頭來看著對方,“你怎麼知道我是同性戀?”
這一次,韓棟不吭聲了,背過身去,看樣子還是不肯在林遙面前脫下底褲。林遙不耐煩地問他:“說話,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