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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雨辰偷偷扯了扯霍亮的衣襟,說:“亮哥,我知道是誰偷了電話。”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被那位失主聽的清清楚楚,立刻扭頭盯著溫雨辰。
“你知道是誰?”失主就差把溫雨辰拉過去,讓他立刻指出。
方才那位警哥也覺得好奇。或者說,他對這個孩子很好奇。歪歪頭,笑著看溫雨辰:“你怎麼知道的?”
“分析啊。”小孩兒說的理所當然。
警哥納悶了。心說:你進屋才十來分鐘吧?既沒跟那邊的人說過話,也沒親眼看過現場。你憑什麼分析的?
這時候,霍亮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就當一次小考了。試試。”
有了霍亮的支持,溫雨辰心裡的一點點膽怯和羞澀蕩然無存!他很自信,甚至沒有走過去,詢問那些當事人。他對警哥說:“你們去那家飯店的廁所找吧。”
“找過了。”負責失物案的警哥說:“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了。沒有。”
溫雨辰眯眼一笑:“女廁所你們找了嗎?”
負責失物案的警哥表情很怪,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帶溫雨辰回來的警哥,再度笑了出來,問道:“為什麼啊?在電話丟失前後,只有兩個男人離開過座位。”
溫雨辰耐心解釋:“你們看哈,不管是失主的朋友,還是那些大學生你們都搜了,男廁所你們也搜了,但是沒找到手機。我相信各位搜查能力,所以完全可以排除‘遺漏’的可能性。唯一的解釋只有:手機不在男衛生間和這些人身上。”
說著,他指著角落裡的男大學生,說:“他看上起跟其他人不大一樣。沒有包。他的東西不多,鑰匙、手機、不用錢夾的鈔票,這些都放在口袋裡。”
“你怎麼知道?”男大學生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子口袋。
溫雨辰笑笑:“不是所有男人都習慣在夏天拿個包包的。我就不習慣。晚上出門 ,少揣點零錢在口袋裡就足夠了。你穿著隨意,不修邊幅,一看就知道是不習慣隨身帶東西的那種人。”
男大學生立刻表示,的確如此。隨後,溫雨辰指著失主的男伴兒,說:“你有輕微型的潔癖、強迫症,不帶包出來,你會渾身不舒服。”
“那又怎麼樣?”男人沒否認,但態度上卻不大好。
一名戴著眼鏡的女學生很好奇,便問溫雨辰,是怎麼看出這個人有潔癖和強迫症的?溫雨辰說:“不嚴重,沒有到影響生活的程度。觀察他的行為細節,結論就很明顯了。”
小孩兒又犯了前言不搭後語的毛病,不過他自己完全沒在意,繼續說:“大熱天的,你們看他汗流浹背都不肯把領口的扣子解開,褲子、鞋子都是白色,一塵不染。我們想一下,晚上出來去擁擠的小飯店吃飯,多多少少會沾上些污跡吧,但是他很乾淨。如果我沒想錯,他在吃飯的時候,會不停用餐巾紙擦來擦去。”
不知道誰,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准!”
溫雨辰聽力絕佳,也因此信心倍增:“所以,我說他有輕微的潔癖。他的朋友們可以回想一下。平日裡,他的東西是不是排放整齊,且非常有規律。警哥,你也可以看看他的包,包里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就像按號入座的感覺。”
方才那個小聲嘀咕的人又說了句:“這只能說明他生活有規律吧。”
“不。”溫雨辰轉頭看著小聲嘀咕的女孩兒,“不要忽略環境和時間,以及當事人的心理狀態。被懷疑盜竊是很丟臉的事,還被帶到這裡來接受盤問,任誰都會惱火。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吵嚷,他會產生焦躁、煩悶、怨惱的情緒。不停地流汗,會讓他更加焦躁。這種時候,拿出紙巾來擦汗,一般人用過後,不是拿著紙巾包,就是把紙巾包隨便塞進包的哪個位置。但他不是。他的包掉了,鑰匙、錢夾、紙巾包都在外面。他用紙巾擦過掉出來的鑰匙、錢夾,再一次讓我確認他的潔癖,他把這三樣東西規規矩矩放好,讓我最後確定他有輕微的強迫症。”
說到這裡,小孩兒和善地笑了笑,對眾人說:“其實,我們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強迫症,只是不影響生活,從不在意罷了。比方說你吧。”他指著警哥,“從車裡到現在,你每隔十來分鐘就要看一次手錶。你的工作性質讓你習慣關注時間,看表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為。不看,你會不舒服,不安心。這就是輕微的強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