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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是我不好,給家裡丟人了。”許思文紅著眼睛用手給許媽媽擦眼淚。
“是那個莊士仁不好才對!”許嘉文遞給許思文毛巾,讓弟弟好給媽媽擦眼淚。
“那也是我識人不明。”
“文文啊,姓莊的不是個好東西,咱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別憋在心裡,再憋出病來就不好了。”許媽媽嘆了一口氣:“如今啊,媽算是想開了,男的女的都無所謂,只要我兒子樂意,對我兒子好,我管他是男是女呢!”
“對對對!”許嘉文也道:“只要他對我弟弟好,其他的都不計較,文文別有心理負擔,這不是病,只是你喜歡的人特別了些而已。”
“謝謝媽!”許思文跟小時候一樣,趴在媽媽的懷裡不讓人看到他的臉,以及臉上的淚水。
他等這一刻,等了好久……
“傻孩子,你要謝啊,就去找門外跟你爸爸掐架的那個人吧,要不是他,你爸還死犟不肯鬆口呢。”
“嗯?”許思文有些糊塗了。
“年前他就聯繫過我,說年後會帶你回家,只不過沒確定時間,後來突然來了電話,他跟我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情,我跟媽說了,他也給媽打了電話。”
“他、他給媽打電話?”許思文驚呆了,武慶剛那個時候,就給他媽打電話了?
“嗯,別看人傻乎乎的,可心思還挺多,你也知道你爸那脾氣,說一不二大男子主義,我說不過他,還是剛子給我的建議,跟他鬧,可勁兒的鬧,我是女人我怕什麼?一開始我鬧的時候你爸傻眼了!後來躲著我,躲也白躲!不讓我兒子回家我就鬧,他受不了了,最後點頭同意讓你回來了!其實我知道,他就是嘴硬不承認,好幾次他偷偷的拿著你的照片看,一邊看一邊嘆氣。”許媽媽想起來那個時候,老伴兒的難過,也心酸的很,她可以撒潑耍賴折騰人,可老伴兒絕對做不出來,他有什麼都壓在心底不露聲色,默默的承受著一切。
“也多虧了他,咱爸才鬆了口。”
“不過他只同意你一個人回來,沒說讓剛子也跟著來。”
“啊?”許思文也有些聽傷了。
“呵呵呵!”許嘉文突然笑了起來:“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不過你的那位還真有辦法,折騰起來是真能折騰,咱爸多頑固一份子啊?愣是讓他給折騰的服了軟!”
“他、他怎麼折騰了?”許思文知道儘管家裡人說的輕巧,可想起許爸爸,就算是武大老闆恐怕也沒少費力氣。
許思文不問還好,一問,三個人都憋不住笑了……
080不為人知的
原來武慶剛孜孜不倦的努力,已經讓許媽媽、許家大哥和嫂子都認同了他的存在,只有許爸爸,打電話不接,發簡訊不回,視屏更是不可能。
最後武慶剛找上門來了!
“他來了?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不知道?”許思文細細回憶了一下,好像都沒怎麼跟武慶剛分開太長的時間,最多的就是他從東北回到這裡,分開了五六開而已。
以他對父親的了解,父親的頑固程度相當高,連他媽媽想要讓他回來還得放棄多年的溫柔和順,改成了潑婦風格才讓父親點頭的,武慶剛那樣笨嘴拙舌的人,就是要說服父親,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首先就是文化差異,他不計較不代表父親不計較;其實是語言障礙,父親是教師,普通話說的武大老闆肯定聽得懂,關鍵是武慶剛這人一著急一激動的時候,順嘴兒禿嚕出來的都是帶著大碴子味兒的東北話,父親聽得懂理解得了嗎?再有,怪不得媽媽敢跟爸爸拍板叫號子呢,合著有人在背後出謀劃策啊!
許思文心說我可找著根源了,武慶剛你個二百五!
你就蔫兒壞吧你!
有你這麼損的嗎?
挑唆許媽媽跟許爸爸對著幹,順便拉大哥大嫂下水……
武大老闆跟許爸爸他們倆要是能溝通順利嘍,老母雞都能跟公鴨子聊天了;美人也能跟野shòu談情說愛了!
“在你回來之前。”程美麗洗了些水果端來:“可把咱爸氣壞了,連他最喜歡的那個紫砂壺都摔了。”
許思文一聽更緊張了,武大老闆虎起來,誰也不知道他能幹出什麼事情;而許爸爸的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別嚇著文文,你要是想知道啊,就去問他吧,讓他自己跟你說,我們可不能背後說人是非。”許媽媽拍了兒媳婦一下,三口人默契十足不開口,許思文心裡的疑團就只能指望武大老闆了。
許媽媽跟許思文說這幾年的許家,許家集,以及許氏族人;許嘉文說他的工作;程美麗說她的小店;大家一起說的最多的,除了許思文這個當事人,就是家裡的新添人口小妞妞了。
“人呢?都出來!”
正說的熱鬧著呢,許爸爸卻喊人了。
眾人這才想起來,那倆還在外面呢。
堂屋裡,許爸爸跟武慶剛都坐在主位上,倆人中間隔了一個客桌,上面兩盞茶杯冒著熱氣兒。
許爸爸下首坐著許媽媽,許家大哥跟大嫂站在許媽媽身後;武慶剛下首坐著乖乖的許思文,緊張的看著許爸爸。
這種類似過堂的糟糕感覺啊!
許爸爸被許思文的小眼神兒給看的不自在了,假裝咳了兩下才開口:“文文啊,既然回來了就先別急著走,在家住幾日,二月二,龍抬頭。族裡的人都會去祠堂給祖宗上柱香,也讓大家見見剛子,認認人,熟悉熟悉。”
許思文不可思議的看著許爸爸。
“那什麼,等你八爺爺過了眼,點了頭,再談你倆以後。”
八爺爺,許氏目前輩分最高歲數最大的老人,四世同堂德高望重。
“合著剛才我吧吧說了一大筐,還是沒能整明白呢?”武慶剛一聽就不幹了:“俺說的嗓子眼兒都冒白煙兒了,咋還不好使啊?”
“我們老許家就這規矩,你有意見啊?”許爸爸跟許思文說話和風細雨,變成武大老闆就狂風bào雨了。
“沒!”武大老闆有求於人,氣短啊!
這回輪到許爸爸趾高氣昂了。
許思文帶著武慶剛以熟悉參觀的名義去了他的房間,許爸爸直瞪眼,被許媽媽拉走了,許家大哥帶著老婆出去買菜順便接孩子回來。
倆人一進屋,沒有了外人在,武慶剛就抱著許思文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親的許思文滿臉都是他的口水印兒:“今兒真懸啊!差一點兒就降不住你爸那老刁頭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背著我,自己來過了?”許思文任何親任抱也不是沒條件的,武慶剛敢瞞著自己單獨行動,必須要說清楚。
“昂。”武慶剛點頭,大腦袋蹭了蹭懷裡的媳婦兒:“俺看你嚇成那樣,也怕你冷不丁回來了,家裡也沒啥準備,俺打過電話是打過電話的,人沒到眼前兒到底不一樣。”
“所以你就自己來了?”許思文摸著武慶剛的臉頰,有些甜蜜又有些心酸,能為他做到這一步的,也就這隻東北虎了。
他爸什麼性格,他這個當兒子的還不知道麼?武慶剛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昂,不過你別難受,你爸那樣的忒好對付,根本不是俺的個兒,幾個回合下來,他就豎白旗了。”
“胡說!”許思文不信:“我爸他那人的脾氣大著呢,沒把你收拾的扒下一層皮來都是你走運了。”
“嘿嘿嘿,俺的皮沒事兒,你爸倒是被俺折騰個夠嗆。”
“我知道,你慫恿我媽對我爸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你是嫌我家不夠熱鬧啊?”
“沒!那只是提個建議而已,可不是非要鬧的啊!再說了,俺來的時候,動靜大了怕驚動人,天擦黑兒才繞了道進來的,俺敲門他不給開,俺站在門口隔著大門跟他嘮了半宿的磕兒,他還不吭聲兒,俺也沒那耐性,就撂了狠話,跟他說俺跟你已經睡過了,他要是想讓你吃虧大可把俺關門外。”
許思文:“你還要不要臉啊你?敢這麼說?”
“要臉就要不首媳婦兒啊。俺還跟他說,是想要一個半兒子,還是沒一個兒子,你自己掂量著來吧。”
“一個半兒子?”
“俺也算是老許家的半子了,加上你,可不就一個半兒子麼。”
“這是什麼算法兒啊?”
“老武家的算法兒!”
“我爸什麼反應?”
“你爸拉開大門就沖了出來,照著俺劈頭蓋臉就下手狠削……”
“打疼了吧?傷哪兒了啊?你怎麼不跑啊?你今天不是跑的挺利索的嗎?”許思文一聽武慶剛還是被他爸給揍了,自然心疼挨打的武慶剛,對動手的許爸爸不能埋怨可也絕對不會心疼許爸爸這個行兇的就是了。
“沒,你爸衝過來削俺的時候,俺就抬胳膊擋了一下,俺沒咋地你爸手腕子挫著筋了。”
“我去看看我爸!”許思文起身抬腳就想走。
“別介呀!”武大老闆狗腿的抱著媳婦兒的腰不撒手:“筋包起了老大一坨,還是跟來的安保隊長,拿了紅花油給揉了半個小時才消下去,然後你爸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