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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思文有點兒狐疑的看著武慶剛,感覺不是很相信他說的話。
“這招兒百試百靈!”武慶剛笑嘻嘻的跟許思文咬耳朵:“你以為沒人惦記咱家的那湖水?沒人想要銀魚嗎?有的是!可他們不管咋折騰,最後得到的還是死了臭了還變成了劇毒的死魚,時間長了他們都知道了咱家那地兒邪性著呢,也有人想跟咱家qiáng買qiáng賣,嘿嘿嘿,最後他們先散灶了,幾次之後,全都消停了。你沒發現麼?那銀魚只有一丁點兒大小,連個筷子長的都沒有,因為銀魚它就只能長那麼大,再大個兒的就是成魚了,一般都不浮出水面的,想要打撈除非拿大網可勁兒兜,才能撈得著,不然任是龍王爺來了也沒轍兒!”
武慶剛是武家的頂樑柱,見得了光見不得光的事情他都經過,別看外表挺好欺負的引人不自覺的就朝他下了手,可到了最後,誰吃了虧誰知道啊!
“你跟我說這些,沒事兒麼?”許思文驚駭,但是驚駭過後,心裡卻又有些複雜,這算是跟他推心置腹嗎?
“你是俺媳婦兒,以後也是老武家的半個兒子呢,咋不能說了?俺只是想告訴你,讓你別瞎尋思,咱家不怕人惦記,就怕沒人惦記呢。”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武慶剛的虎目中閃過一絲精光。
姓莊的最好是能折騰點兒,不然耍起來都沒意思。
“嗯。”許思文點頭,他現在也有人護著了,不再是一個人對付莊士仁了。
“這兩天好好補補歇歇,養好了精神咱回許家集。”
上一刻,許思文正感動不已著呢,下一刻,武大老闆就丟下了一枚qiáng力炸彈,將許思文的三魂七魄炸了個魂飛魄散!
071甭多想
“思文,天生如此。”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這樣吧,孩子別有壓力。”
“沒事兒沒事兒,媽還有你哥呢,還有你嫂子呢。”
美少年破釜沉舟的出櫃了,得到了家裡人的諒解,但是當他說了選擇的另一半的時候,卻沒能順利通過。
“那個孩子挺好,只是你們都還小,等大學畢業了再說吧,儘量少接觸就少接觸。”
“聽你爸爸的話,暫時不要太熱絡的好。”
“思文啊,這是嫂子給你的東西,別亂給人,尤其是那個莊士仁,見到什麼都敢張嘴,還要不要臉啊!”
那個時候他是怎麼想的呢?
他們其實還是介意自己的事情,所以對莊士仁也百般挑剔知般為難,而莊士仁有意無意的在他耳邊說了許多家裡人為難他的話,自己還為他生氣,為他不值得。
甚至那一年暑假都沒有回家,留在學校里寫論文了,七月初七的時候,幾個留校的同學一起喝了點兒酒,他借著酒勁兒靠向了莊士仁的肩膀,莊士仁身體很僵硬,後來呢?
對!
後來自己想要獻出初吻的,結果那人跟同學們開玩笑的時候說葷段子,提到了同性也有愛的,他就說:那多噁心啊?髒不髒啊?
然後呢?
他肚子疼!
進了醫院,洗胃,灌腸,折騰下來整個人都快要去掉半條命了,而第二天卻是開學的時間……
等他出院之後……
“孽子!丟盡了祖宗的臉面!”
“思文,你、你真的跟他們說的那樣嗎?媽媽不相信?”
“小文,不要跟爸爸嘴硬,服個軟就行啊!”
“弟弟,到底怎麼回事兒?跟哥哥說實話!”
自己什麼也沒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他輸的太徹底了,不止是論文,還有自己那純粹的心和真摯的情……
“今有許氏思文,字言玉,其身私德……開宗祠證,出家門,而再入……”
祭文上說的什麼早已聽不清,只是固執的跪著不想離開,這裡是生他養他的地方,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趕他走?他們不要他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時候,他睜不開眼睛了,但是卻能聽到聲音。
“思文別怕,嫂子已經偷偷的給你哥們兒打電話了,他們就在吉市口那裡等著你,讓你哥哥背你去,嫂子在這裡盯著!”
哀子不幸怒子不爭的父親、淚如雨下的母親、紅著眼睛卻始終看著自己的哥哥……幾乎是老淚縱橫著念完祭文的八爺爺……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的嫂子,竟然有膽量背著族人和公公婆婆,偷偷的聯繫外人,帶著大哥半夜潛進了祠堂,大哥一聲不吭的背起自己往外走,獨留嫂子一個人站在昏暗燈光照射的陰森祠堂里……
他已經沒有家了……
“媳婦兒?媳婦兒!思文??許思文??”武慶剛不知道許思文怎麼了,本來說話好好的呢,突然就不吱聲了,倆眼無神一直發抖,嚇死武大老闆了!
那一瞬間,許思文腦海中突然回dàng起當初的那些話,一聲聲的指責沒有提名道姓,可是他知道說的是他。
一直到耳畔猛地炸起驚雷:“許思文!”
許思文的眼淚一下子就被震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悲傷哭出來的……
“你男人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哭?”武慶剛動了氣,說話也不控制聲量了。
“……我沒有家可回的……”許思文的眼中有了點兒焦距,只是哆嗦著嘴唇,好似費勁了渾身的力氣一樣,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誰說的?”粗魯的揩掉眼淚,武慶剛霸道的將人摟抱在懷裡,好似哄孩子一樣的輕輕拍著許思文的後背:“放心放心!你男人在這兒呢,俺說帶你回家,就能帶你回家,別怕,一切有我!”
嗯,這最後六個字兒,是小魏他們那計劃書上寫著必須要對媳婦兒說的,顯得自個兒有擔當有能力……
你還別說,許思文聽了之後,真的安心了不少。
“真的?”
“別這麼問啊!這是找削呢吧?”
“嗯,我不問。”
第二天,許思文越晚了,昨天的經歷太過跌宕起伏,醒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愣愣的,以為自己是太過想念那個人了,至於做夢都是他。
“媳婦兒?出去墊吧點兒吃的,一會兒有東西送來。”
“啊……!……?”
“大清早的咋這麼傻了吧唧的呢?”過來捏了捏媳婦兒的臉蛋兒,手感真好!
早飯是武大老闆親自動手的帶著濃郁東北風味兒的小碴子粥鹹鴨蛋,香菜根兒和胡蘿蔔醃的鹹菜,還有一碟拍huáng瓜。
吃完之後武大老闆讓媳婦兒在地盤上熟悉一下,他則是去洗碗收拾廚房。
許思文是看著他進去之後幹活沒打了盤子摔了碗,這才放心的出去熟悉環境。
這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別墅,三層,左邊右邊和後邊各有一棟二層的別墅,看外表的風格和自己所在的這棟一樣。
昨夜剛下過雨,早上便起了些霧氣,襯得這別墅在青山綠水間有了那麼一絲飄渺出塵的氣息。
“這地兒咋樣?”
“挺好,綠化的也好。”
“俺找的地兒,不能太鬧騰,但是也不能離你上班的地方太遠,道要好空氣也要好。不然一股子汽油味兒熏著,時間長了人都得打蔫兒。”
“我有自己的公寓。”許思文還惦記他的小公寓呢。
“你要是搬回去,俺就將你那地兒都整下來,省的見天兒的糟心惦記。”自個兒媳婦這麼好,跟別人一起擠擠巴巴的住著,他得多惦記啊?晚上還睡不睡覺了啊?
“你這是什麼邏輯?”看到地兒就買,有錢人了不起啊?
許技術員兒的仇富情節冒了出來,當然,鑑於有錢人是自己的另一半,它只是冒了個頭兒而已。
“你跟那些人擠人的住著,俺不放心。誰知道裡面都啥人?城裡人都很難有鄰里關係的,不像俺們農村,屯子裡誰不認識誰啊?論起來大家還都是親戚呢!你們城裡人行嗎?對門著火了都不知道咋聯繫他們家的人呢。”武慶剛還委屈呢:“你知不知道,你樓上的房子租出去了?”
“不知道。”樓上管我什麼事兒啊?我還用得著知道它租沒租出去?
“瞅著了吧!”武慶剛一拍大腿:“不怕告兒你,你樓上租出去了,然後那個租房的二百五有事不住了,丫挺的就又租了出去,租半年,結果來租房子的是個在逃犯!他一拍屁股尥杆子了,給你們留下這麼個坑。”
“怎麼會這樣?”許思文驚訝了。
“人心險惡啊!”武大老闆可勁兒的嚇唬人:“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上下班,到了公司也是個技術人員,你接觸的都是有學問的同行,眾多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例如你樓上那個二百五,俺就直接將他定成了脅從犯罪,現在在小號里蹲著反省呢,他的那個租房子的在單獨的小號里,一樣對牆靜坐思過。
當然,這個事情武大老闆就沒跟許技術員兒說,他覺得自個兒知道就夠了……
“你說的太過了,那個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湊巧罷了。”許思文不當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