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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武慶剛正傷感著呢,結果屋子裡的話題轉變的忒快,他這邊眼淚還在虎目里含著呢,嘴巴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的咧開了最大的弧度,幾乎要笑到耳丫邊兒了。
等兩口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武大老闆坐在原來的地方沒動彈,低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
老兩口更是心軟了。
算了算了,反正家裡三個兒子呢。”剛子啊,你既然跟人家好上了,那就好好的把人給帶家裡來,以後過日子呢,也別老是犯倔脾氣,許技術員兒多好的一個人啊?跟了你人家可虧了。“武家大哥一直覺得兩個人里,是自家老弟配不上人許技術員兒,咋看咋不配。”昂。“武慶剛重重地點頭,用力之大,脖子都差點兒斷了。
仰臉雙眼迸發出驚喜的目光看著武家大哥,看的武家大哥心裡也酸溜溜的。
還是老伴兒說的對,老疙瘩就這麼點兒念想了,成全了吧。
068媳婦兒的眼淚
“你啥時候走?”翠花嫂子做出了決定就是不會拖拉的那種人,既然已經說了要接受弟媳婦是個男人的事情,自然要做好準備。
“越來越好。”媳婦兒自己一個人走了,也不知道心裡會不會難受憋屈啥的,武慶剛都恨不得自己長了翅膀飛過去。
“人許技術員兒沒啥意思嗎?”翠花嫂子又追問。
“他、他也是個命不好的。”武慶剛起身上樓將自己調查得到的東西拿了下來,給大哥大嫂過目了一遍,雖然這樣干有點兒對不起文化人,但是他希望大哥大嫂能對許思文多一些心疼,而不是熱情有餘真心不足的那種驢糞蛋兒,表面光滑內里糟爛。
果然!
看完之後,兩口子對許思文更多的是心疼,看武慶剛就……就更不順眼了!
“小許也不容易,你以後對人家好點兒,別動不動就耍驢脾氣!”武家大哥這會兒就倒向了許思文那邊兒了。
翠花嫂子二話不說就進了屋,不一會兒提了兩個大箱子出來,放到了武大老闆身邊,轉身又進了屋子,拿出了一個木箱子,不過木箱子貌似很沉,放地上 的時候,地毯都被壓凹了。
“這是啥?”武慶剛看著三個箱子不明所以。
翠花嫂子拿了鑰匙打開鎖著的箱子,兩個手提大箱子裡全都是嶄新的鈔票!
武慶剛:“……?”
另一個木頭箱子打開,裡面鋪著紅色的絨布,分了很多個小格子,全都是珠寶首飾,光是金手鐲就在箱子蓋上掛了滿滿的三道,箱子底更是鋪了一層金磚。
“打從你開始掙錢,嫂子就給你攢了一筆聘禮,這些都是這幾年攢下來的,你哥跟你嫂子沒啥大能耐,不能給你媳婦兒下個金山銀海的,不過聘禮還是出得起的,這些你帶著,去人許技術員兒家,好好的提親說話,人家養活這麼大的兒子,跟了你,那邊兒也肯定心裡難受著呢,但是剛子呀,人心都是肉長的,許技術員兒家也是血脈至親,你去了一定要解決好了再回來,不能讓你媳婦兒有後顧之憂。”翠花嫂子自己沒娘家,就對弟媳婦的娘家上心的很。
尤其是知道了許思文因為莊士仁跟家裡出櫃,結果所託非人,被趕出了家門,至今都沒能回去,就更是惦記了。
“昂!”武慶剛看著這些東西,已經有些哽咽了。
金銀首飾花錢就能買到,難得的是,兩箱子的鈔票,每一捆都是嶄新連號的那種,這需要一直精細的惦記著,攢到現在還不知道攢了多久。
“還有,等你跟你媳婦兒到家了,咱們再跟你媳婦兒商量一下過繼的事情,問問他看老三成不?要是不稀罕老三還有老大跟老二呢,看上哪個咱就過繼哪個,日後給你們倆養老送終。”
“這事兒會跟他商量的,看他咋想的吧。”
“雖然不能扯證,可該走的程序也不能少,下了聘禮回來就去老家擺酒,讓大傢伙兒都認認弟媳婦兒,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老武家承認的,別讓人委屈了。”
“現在也不是過去了,山旮旯里窮的娶不上媳婦兒只能跟人結契過日子,不能讓親家瞧不起,不止是咱家,還有小許。”
“嗯!”武慶剛起身狠狠的擁抱了一下武家大哥,然後抱了抱翠花嫂子。
武慶剛懂,他都懂的。
大哥嫂子這是對許思文的認可,對許家的尊重,嫂子能拿出這些東西,就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了他們。
翠花嫂子又開始抹眼淚兒,但是還嗔怒的趕武慶剛:“趕緊滾犢子,不把你媳婦兒帶回來你也別回來了,聘禮就改嫁妝,你嫁出門去!”
武慶剛說道這裡的時候,許思文已經趴在他懷裡失聲痛哭了。
他不知道他不告而別之後,武慶剛辦了這麼多事情,甚至為了他出櫃。
武家他是知道的,那麼淳樸的一個家庭,突然之間出了武慶剛這麼一個叛逆,可想而知家裡人該有多震驚。
武慶剛若不是真心實意的,絕對不會這麼做!
“別哭別哭啊!”武慶剛不愧跟武國剛是親兄弟,對媳婦兒的眼淚一樣的沒轍兒。
許思文卻不聽他的,抱著武大老闆哭了個過癮,哭出了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傷感和怨恨。
媳婦兒的眼淚差一點兒將武大老闆給淹死。
手忙腳亂的武大老闆見媳婦兒哭的打嗝兒了,趕緊躥下地,整了熱水投濕了毛巾給媳婦兒擦臉,還弄了點兒潤膚辱給許思文抹臉上:“擦點兒這玩意兒,省的皸臉蛋兒。”
“我渴了。”許思文哭完了,感覺一下子輕鬆好多,心裡也舒坦了,閉著腫成核桃一樣的眼睛哼哼唧唧,哭的太狠他缺水了。
“哎哎!想喝啥?鮮榨的果汁兒,紅茶綠茶花茶,哦,冰箱裡還有汽水兒,不過別喝汽水兒了,那玩意兒漲肚子。”武大老闆圍著媳婦兒可勁兒的轉悠。
“溫開水。”
“哎!”
武大老闆轉身出去不到一兩分鐘就回來了,手裡一杯溫開水,慢慢的餵媳婦兒喝了進去。
“還要不?”
“不要了,餓。”
“俺去做,想吃啥?”
“不知道。”
“那俺去煮一鍋雜糧粥,嫂子給帶了一罐子鹹鴨蛋,你先睡一覺,好了俺叫你。”
“嗯,還在吃麵條。”
“麵條下頓做,這頓就先喝粥吧,軟乎還養胃。”
嗯。“
許思文往被窩裡縮了縮,武大老闆趕緊給掖了掖被角,看媳婦兒閉上眼睛呼吸平穩了,這才端著湯碗和水杯悄悄兒的出了門,躥到後廚房搗鼓雜糧粥去了。
時不時進來瞅一眼媳婦兒,發現媳婦兒如今睡著了也不皺眉了,那點兒愁苦氣也不見了,微微翹起來的嘴角怎麼看怎麼招人兒稀罕。
許思文做了一個夢,夢到一隻狐狸被一隻野láng欺負了,狐狸怎麼跑怎麼閃都躲不開野láng的利爪,被撓下了一撮狐狸毛,疼的狐狸傷心的嗚嗚哭,野láng卻用狐狸的毛做了一隻毛筆,還得了獎勵,就在狐狸傷心的紅著眼眶一瘸一拐的走到好友二熊的身邊的時候,又被野láng攔住了,這回野láng帶著一隻母láng一起來的,找狐狸要狐狸身上的毛毛,二熊一個對付不了兩隻láng,就在狐狸以為自己又要失去身上的毛毛的時候,一頭東北虎突然間降臨在他們之中,一口咬下野láng的一塊大腿肉,一爪子抓花了母láng的門臉兒,兩隻láng嗷嗷叫著逃掉了。
東北虎給了二熊兩罐蜂蜜,還舔了舔狐狸身上被抓掉了毛毛的地方,那個本來光禿禿的地方立刻就長出了新的狐狸毛,狐狸看起來還是那麼聰明狡黠,一點兒都不落拓了。
狐狸高興的又蹦又跳,東北虎卻伸爪子按著狐狸不讓動彈,狐狸不高興了,使勁兒的掙扎,就是擺脫不了虎爪的掣肘……”媳婦兒?媳婦兒?醒醒媳婦兒!“武大老闆對著張牙舞爪睡個覺也不消停的文化人無語半晌,最後只好叫人醒過來。”唔?“許思文睜開眼睛,就看到武大老闆的大臉,嚇了一跳差一點兒一巴掌扇過去。”你幹嘛?“許思文一下子就清醒了,雖然chuáng單兒都滾了,可還是抱著被子一副防備的姿態。
沒辦法,人的習慣性麼。”你做惡夢了嗎?在chuáng上就想上演全武行的架勢。“武大老闆有些委屈的看著抱著被子擋在自己身前的媳婦兒。”啊?“許思文一愣之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惡夢,就是個挺有意思的夢,現在想不起來了。“”不是惡夢就好,粥能出鍋了,吃點兒不?“”吃!“許思文如今睡飽了,身體恢復了些力氣,肚子就開始鬧了起來。”在chuáng上吃還是去外面?“”去餐廳,以後不要在chuáng上吃東西。“”成,聽你的。“
武大老闆笨手笨腳的給媳婦兒穿戴上睡褲睡袍棉拖鞋,扶著人慢悠悠的蹭到了餐廳,椅子上早就鋪了厚厚的一層墊子,保證不會膈到許思文。
武大老闆中伺候月子一樣的伺候著媳婦兒,覺得這麼看著媳婦兒吃他就能吃飽了。”看什麼呢?還不快吃!“許思文被盯的發毛,不得不讓武大老闆趕緊去喝粥,老是看著他,他略有點兒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