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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思濃:「有嗎?沒有,響了也隨他。別去管,小景,我們的關係應該更親密一點……」
「你手機靜音了,我看到亮了幾次。好像是一位沈先生打來的。」
沈嘉真?
莊思濃果然心神一動,回頭拿起手機打開一看,果然是沈嘉真。
沈嘉真連打了五個電話,莊思濃按耐不住的在意,也沒什麼心思補償何景秀。
「抱歉,小景。公司急事,他是重要的合作對象。我先去處理。」
「嗯,沒關係。工作重要。」
何景秀太懂事了,以至於向來沒什麼真心的莊思濃生起了一點愧疚之心。不過這點愧疚很快湮滅於更深的欲-望,他迅速拋下何景秀離開,去找沈嘉真。
莊思濃的離開,何景秀沒什麼感覺。
他依然是淡淡的,笑容、表情和目光都是淡淡的,風一樣無牽無掛。
管家來找何景秀時,正見他在觀察瓶子裡的插花。
「何先生,客房已經準備好。」
何景秀轉身,面向管家點了點頭,然後跟著上樓住在了位於五樓的客房。
客房旁邊是一間玻璃花房,裡面種著各類含苞待放的花。
何景秀喜歡植物、喜歡花,見之心喜。
他問:「是不是帶錯了路?」
越往上的樓層應該越私密,那不是何景秀可以踏足的地方。
管家說:「沒有錯,何先生。」
何景秀便不再多問,進了客房,洗澡換睡衣然後上床睡覺,對於房間的安排沒有探究的心思。
一如他對莊思濃,對任何人、任何瑣事,全都沒有興趣。
3
何景秀在老宅住下來,起先莊思濃還來得勤快,到後來卻不怎麼來了。
傭人在花園裡聊天,嬉笑著撩起八卦,她們說莊思濃在外面和沈嘉真打得火熱,正是乾柴烈火的時候。
新來的傭人好奇的問:「小莊先生的男朋友不是何先生嗎?」
「我看是擋箭牌。」
「先生一向不喜歡小莊先生的那些男朋友。」
「沈嘉真先生才是小莊先生的真愛,是初戀。當初在一起可轟轟烈烈了,現在沈嘉真先生回來,兩個又走到一起。肯定會破鏡重圓。」
「那何先生怎麼辦?」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
管家突然出現,將他們都呵斥走。花園很快沒了人,空蕩蕩的,何景秀從一株藤蔓後面走出來,捶著有些酸痛的腿肚子,目光若有所思。
何景秀在五樓的走廊里遇見莊燕庭,那是個高大而氣勢威嚴的男人,比他以前見過的任何人還可怕。
何景秀囁嚅著說:「莊先生。」
莊燕庭瞥了他一眼,然後無視,徑直走了過去。
何景秀鬆了一口氣,他害怕莊燕庭。
他趕緊回房,鎖上房門躲了起來,翻找出鉤針和線沉浸在手工里,如此才稍稍放下了那點看見莊燕庭的恐懼。
何景秀的父親是典型的老式父親形象,嚴肅、威厲,對子女的要求嚴格到苛刻的地步。
他排行老大,胸無大志,不夠陽剛,溫吞的模樣常被父親訓斥打罵。
大了些還好,小時打得凶。
所以何景秀害怕父親,也害怕像他父親的人。
莊燕庭的臉色並不嚴厲,但他身上有一種威嚇他人的氣勢,讓人一見就產生敬畏心理。
何景秀因此害怕莊燕庭。
4
何景秀避著莊燕庭,但是同住在老宅,總有避不開的時候。
他曾試圖向管家表達換個客房的想法,但被冷淡的拒絕了。
管家拒絕的時候的表情,仿佛在責怪他不識好歹。
何景秀就不再提及,儘量少出房門。
不過再怎麼儘量避著,他還是得出去上課。
那是上個月報的興趣班,何景秀第一次去上課,在一家陶藝店裡學習陶藝。
陶藝班的老師太熱情,還總愛靠得太近,何景秀不喜歡。
何景秀下課後坐公交回莊家老宅,路過小偏廳看見裡面擺著一個玻璃櫃,柜子里全是陶藝品。
有些陶藝品他在書上見過,價格是個天文數字。
「好看嗎?」
何景秀嚇了一跳,回頭發現竟是莊燕庭。
不知何時,莊燕庭出現在他的身後。何景秀往旁邊退了一下,莊燕庭比他高一個頭,無論是身高還是氣勢都壓了他一頭。
莊燕庭神色淡漠,看了眼陶藝品便又將目光鎖在何景秀的臉上。
那雙眼黑沉沉的,如山如淵,給何景秀造成了很大的壓力。
見他不回答,莊燕庭又問了一遍。
何景秀趕緊說:「好看。」
「你喜歡陶藝?」
「還行。」
莊燕庭皺眉,似乎不太滿意這回答。
何景秀想起莊思濃曾抱怨過莊燕庭性格獨斷專橫,不喜歡別人含糊不清的態度。他心一緊縮,小心翼翼的覷了眼莊燕庭,好在沒見他發怒。
莊燕庭說:「後天出去找司機載你。」他說完便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加了一句:「以後別太晚回來。」
何景秀愣了下,應道:「我知道了。」
應該不算晚吧,還不到八點。
或許是何景秀臉上的表情太好懂,莊燕庭說:「老宅有門禁,八點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