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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提醒。」何景秀點頭回應:「莊老先生。」
聞言,莊燕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何景秀覺得那眼神太銳利,等人走了才出小偏廳回房。
躺上床臨睡時忽然想起他的陶藝課是隔一天上一天的,明天無事但後天還要出去。
所以,莊先生怎麼知道他後天要出去?
想了想,何景秀覺得莊燕庭可能是隨口說了後天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老莊現在就開始了。
隔兩天更吧。
第3章
5
何景秀猛地睜開眼,喘著氣爬起身,赤著雙腳下地,來到窗前凝望夜空。
夜空一輪明月高掛,月光如霜華,整座老宅都被攏在了月光里。
他安靜的站在窗前,站在銀霜似的光里,如一尊凝固了的雕塑。
額際薄薄一層汗水逐漸風乾,何景秀壓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緩了過來,這才轉身從衣櫃裡拿了睡裙進浴室。
簡單沖洗一番,換上乾淨的睡裙,何景秀赤著腳回來。
坐在床沿邊發呆,等著頭髮和腳幹了,他便拉開被子躺了上去。
忽地,他又睜開眼,開燈朝房間裡某個角落看過去,沒發現異常才睡著。
當他睡著後,床頭那盞燈的燈光越變越暗,最後調到了適合睡眠的光度。
房間的某個角落,一抹紅點閃過,之後趨於黑暗。
莊思濃喝了酒,又和沈嘉真鬧得不愉快,於是回園景道的房子找何景秀。
翻遍了房子沒找到人,猛然想起他把何景秀送到老宅里了。
園景道的別墅太空曠,空得他難以忍受,於是莊思濃回老宅。
深更半夜的,車子熄了火,傭人悄聲開門。
莊思濃脫下大衣上樓前問:「小景的房間在哪裡?」
很可笑。他把何景秀送來老宅,又過來數次,卻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何景秀住在哪一層樓哪個房間。
傭人小聲回:「何先生住在——」
「回來了?」
莊思濃立刻抬頭看向樓梯口,正對上莊燕庭黑沉沉的目光,反射性神經一緊,挺直了背扯開唇角回答:「我回來住一晚。爸。」
莊燕庭:「你最近很忙?」
莊思濃:「是有點忙。最近在忙一樁海外合作案,準備資料太繁雜,今天好不容易擠出時間回來。」
莊燕庭從樓梯口走下來,坐在沙發上翹起腿,點燃一根煙夾在指間。
不抽,只是看著。
煙氣瀰漫,遮擋了他的面孔,以至於莊思濃看不清他的神色,再加上酒精催化。精神放鬆之下,他竟以為莊燕庭此刻很好相處。
「爸,我先上去找小景,他應該也想我了。」
聞言,莊燕庭掀起眼眸,目光透過煙氣刺過來。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忙、怎麼忙,忙到你那邊的人到我這裡來訴苦。」莊燕庭撣了撣菸灰,腕間一串珍貴的佛珠磕碰到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
響聲破了此刻的寧靜,莊思濃心裡一跳,頓時莫名的恐慌。
「爸,什麼意思?我那邊的人實在不懂事……怎麼跑來叨擾您?」
莊燕庭不說話,甚至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但莊思濃卻怕得頭皮發麻,背後冷汗,酒精在一瞬間揮發乾淨,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卻因此更覺慌張,他最近和沈嘉真牽扯太多,甚至借著合作名義和沈嘉真接觸,以至於荒廢了公務、拖慢進度。
不由得,莊思濃開始怨怪公司里的人。
明明在他手底下做事,有不滿不直說,卻背著他來找莊燕庭。緊接著,他又產生了數年如一的怨,怨莊燕庭既然已經將公司事務交給了他,為什麼不乾脆點完全放權?
雖然那不過是莊家諸多產業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可明面上也給了他不是嗎?
莊思濃低聲說:「我知錯了。」
莊燕庭沉默許久,晾著莊思濃,狠狠震懾了一番後才開口,又多交代了許多事務給他。
莊思濃內心叫苦不迭,卻聽莊燕庭淡聲說:「這是莊家產業里的一小部分。」
所以?
莊思濃不明白他特意這麼說的理由。
莊燕庭:「這些產業遲早交到你手裡。一個小公司的事務都處理不好,怎麼管理莊家?」
聞言,莊思濃一愣,隨即明白莊燕庭此番做法是真的想放權,只不過是他太差,達不到要求。但莊燕庭沒放棄,也不怪他,反是更信任他、磨礪他。
「我真的知錯了。我會儘快解決這些事,不讓您失望。」
「嗯。」莊燕庭垂眸,淡漠的神色里似乎泄露出一絲疲憊。「去忙吧。」
莊思濃有一絲心酸,抬腳要朝樓上走。
不料莊燕庭喊住他:「回公司去。」
莊思濃猶豫:「……我休息一晚?」
莊燕庭冷厲的目光便投射過來。
莊思濃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說:「我這就去公司忙。」
「等等。」莊燕庭喊住他並說:「你把程嫂帶過去,讓她照料你。」
程嫂是老宅的老人,非常善於照顧人。
莊思濃感覺到莊燕庭說不出口的父愛,滿腔感動:「謝謝……爸。」
等人一走,管家過來:「今天何先生問過小先生的歸期和聯繫方式,我說小先生最近實在太忙,空不出時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