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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何澤川同樣也是Q大代表團的副隊,同樣也是負責接待各大高校的學生代表。
接機那天,何澤川還沒提,阮眠就主動去給他當了苦力。
一伙人舉著「歡迎XX大學」的牌子站在T1的出口旁邊,何澤川穿著隊裡發的羽絨服,低頭打著哈欠,「你今天怎麼這麼勤快?」
阮眠看著他,「我哪天不勤快?」
「……」何澤川雙手插兜,「我還是比較懷戀我們剛認識那會兒的拘謹和真誠。」
阮眠笑了聲,沒搭理他。
後來其他學校陸陸續續到達,孟星闌比阮眠先看見她,鬆開行李就朝她奔了過來。
何澤川不了解情況,還以為是什麼,下意識拎著阮眠的帽子把人往後扯了下,孟星闌撲了個空。
「……」
「……」
「……」
孟星闌率先反應過來,把阮眠拽到自己身邊,「這誰啊?」
「我們學校參賽團的副隊,何澤川,也是我朋友。」阮眠扭頭看著男生,「這是我以前在八中的好朋友,孟星闌,也是這次J大參賽團的副隊之一。」
何澤川不咸不淡地「哦」了聲,主動朝她伸出手,「你好,何澤川。」
「你好。」孟星闌和他簡短的握了一下,江讓也在這時候走了過來,幾個人認識了下,阮眠帶他們出去坐車。
在車上,孟星闌問:「這人長得還挺帥的,該不會是你男朋友吧?」
阮眠說:「不是,就只是朋友,我在六中復讀那時候的同學。」
「嗯,還好不是,不然萬一明天比賽輸給我們,我還不能太開心。」
阮眠抿著唇,欲言又止:「……」
結果第二天比賽的時候,Q大這邊還真輸給了J大,之後整個複賽結束,Q大這邊辦了歡送宴,孟星闌在席上跟何澤川拼酒,喝了個大醉,散場後,阮眠和江讓一起送她回房間。
孟星闌酒品好,醉了之後也不鬧騰,倒床就睡,阮眠給她蓋了被子,又托同房間的女生晚上多照看著點。
從房間出來,阮眠看見等在外面的江讓,眼皮猝不及防地跳了下。
畢業之後,她換掉了手機號碼,以前的QQ也在復讀那年因為長時間沒登錄被人盜號,再找回來裡面聯繫人已經被刪的一乾二淨。
阮眠索性沒有再用那個號,和班裡的很多人都斷了聯繫,江讓也是其中一個,如果沒有孟星闌,他們可能很難再見面。
這會兒,江讓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敞著懷,露出裡面的J大隊服,清俊的面容染上幾分紅意,「下去走走?」
阮眠沒法拒絕,在心裡嘆了口氣,「好。」
兩個人也沒走遠,繞著酒店附近的人工湖一直往前走,冬天的B市不同於平城的濕冷,這裡的冷是乾燥的,大刀闊斧的冷。
晚上湖邊沒什麼人,只有偶爾路過幾個夜跑的年輕人。
一開始誰也沒想著先開口,後來阮眠大約是覺得再這麼走下去也不是辦法,就問了句:「你們什麼時候回學校?」
江讓看一眼地上的影子又看一眼她,「明天下午的機票。」
「哦,那注意安全。」阮眠輕嘆了聲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走了快半個小時,江讓突然停住腳步,低聲問:「這幾年……你和陳屹有聯繫嗎?」
阮眠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明白了什麼,搖搖頭說:「沒有。」
散夥飯那一別,她就再也沒見過他,除了出國前的那兩條簡訊,她和他也沒有其他的聯繫。
好像這個人就不存在了一樣。
但阮眠自己清楚,有些人不聯繫不見面也不代表被遺忘,兩年前她從孟星闌得知盛歡也申請了陳屹同個城市的大學,那一個月她都在失眠。
江讓笑著嘆了聲氣,有大團白氣在空氣中散開,「其實過了這麼久,我有句話還是想問。」
聞言,阮眠放在口袋裡的手一緊,沒有吭聲也沒有阻攔,有些事情該有個結局了。
「高中那會兒,你是不是故意在疏遠我?」
「是。」
「因為陳屹?」
「嗯。」
江讓笑了聲,眼尾泛著紅,「你還記得嗎?高二那個寒假我說要給你補習英語。」
阮眠抬頭看著他。
「其實我給你講課的筆記是我之前從陳屹那補課整理出來的,那些考點技巧全都是陳屹以前教給我的,所以從一開始,就都是陳屹,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笑得讓人難過,「可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
阮眠抿了抿唇,抬頭看著湖對面的高塔,「江讓,我在去八中之前,就已經先認識了陳屹。」
一招將軍。
江讓笑嘆:「難怪。」
「但是感情真的分先來後到嗎?」阮眠這次終於不再迴避江讓了:「就算沒有提前遇見,在八中,在平江西巷,我和陳屹遲早是要見面的。遇見什麼人,又會喜歡上什麼人,說起來更像是每個人的命數,運氣好些的得償所願,運氣不好就是所謂的劫。」
「江讓,人都要是往前看的。」阮眠說:「我已經在學著放下了,我希望你也可以。」
……
次日,各大校區代表團陸陸續續開始返校回程,阮眠沒有去送機,那天她忙著搬宿舍到新校區,等收到消息時,他們已經登機了。
後來大概過了半年左右,阮眠聽孟星闌說江讓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情,她不知道那天晚上的話到底有沒有用,只是希望他真的在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