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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提不上勁多說話,不耐煩地轉身走進大堂。
程浪再次跟了上來。
“有完沒完啊你?”她一手扶腰,小口小口細細喘息。
程浪攤手:“我只是想上去取回我的西裝。”
“……”
徐翹一臉“這種時候還心心念念著你的破西裝你小氣你牛逼”的表情,點點頭由他跟進電梯,到二十一樓套房,刷開房門氣勢洶洶入里,抱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就朝等在門外的人劈頭蓋臉砸了過去。
程浪接過西裝,目光在門上房間號一落,一句話不留地替她關上了門。
“啪嗒”一聲響,偌大一間房子陷入沉寂。
滿室冷色調的內飾在此刻顯得格外冷清。
敢情那件西裝才是他迫不及待送她回來的最終目的?徐翹惱火地踢掉高跟鞋,連妝也卸不動了,倒頭癱進沙發,用最後的精神拿出手機拉黑了程浪的手機號碼。
——
沒過多久,她就因為連日疲憊和今晚的來回折騰睡了過去,只是始終感覺頭皮和著小腹隱隱作痛的節奏,一牽一扯地發緊發疼,睡眠也只能停留在淺層。
所以門鈴響的時候,徐翹很快驚醒了過來。
醒來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不知道除了酒店服務生,誰還會來敲這扇房門。
門鈴響得不急,卻有些執拗,隔三秒就是一聲。
徐翹隱約覺得這作風有點像誰,腦子混沌著,一時記不起,拖著仿佛千斤重的殘軀幾步一歇地去望門鏡,看到一名女服務生站在門外。
果然除了服務生,根本不會有人管她的死活。
而這些殷切的服務生,也不過是奔著小費來的罷了。
這個世界對她可太冷漠了。
徐翹搖著頭打開房門,正要開口問話,突然見那女服務生朝旁邊避讓開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站在門鏡死角的程浪。
“……”徐翹給嚇得一激靈。這老奸巨猾的狗男人偷偷記了她房間號不說,還為防被她拒之門外,拿服務生當擋箭牌?
“你又來幹嗎?”她沒好氣地問。
“你不想去醫院,請醫生來給你看看。”程浪說著往後遞了個眼色。
一個身穿白襯衫、黑西褲,手持醫療箱的年輕男人走上前來:“你……”這男人抬眼的瞬間不知怎地一愣,就像李年達看見徐翹時一樣有些錯愕,“你好,我是小程總的新任私人醫生,我姓宋。”
徐翹卻沒能分得出神注意這位宋醫生的異樣,對著眼前的陣仗好大一怔。
“方便進來嗎?”程浪問。
“不方便!”徐翹嗆他,“請醫生就請醫生,你跟來做什麼?”
程浪眨了兩下眼:“之前在醫院,你說需要熟人陪同就醫。”
“難道你算我熟人嗎?”
程浪噎了噎,克制地點點頭,在她把房門闔上之前抬手一擋:“我是跟你不熟,但身體是你自己的,要不要看醫生,你考慮清楚——如果毛囊嚴重受損,你的頭皮就不會再長新頭髮了。”
“……”徐翹顯然受到了驚嚇,這下門也不關了,一把捂住頭皮,“真的假的?你這這……這是危言聳聽!”
程浪給宋冕遞了個眼色。
宋冕點點頭:“小程總說得不錯。”
徐翹眼前黑了一剎,感覺天花板都要塌了。
“現在方便進來了嗎?”程浪再次問。
徐翹嘴巴沒鬆口,身體已經被禿頭的恐懼支配著自覺讓開了一條路。
程浪朝宋冕比了個手勢:“宋醫生請。”又朝那位女服務生抬抬下巴。
服務生把房門推開到最大,恭敬地站立在門邊。
“……”這怎麼有點像古時候男女私會,讓丫鬟把門好避免風言風語的操作?
但徐翹此刻顧不上探究程浪這番舉動到底是因為單方面不願陷入跟她的緋聞,還是為她的名譽或安全著想。
她滿腦子都是——她一個正當韶華的花季少女居然要禿了!
宋冕讓她坐在沙發上,然後打開醫療箱,戴上橡膠手套,拿起醫用手電,過來檢查她的頭皮。
她像顆蔫白菜一樣揪著沙發上的絨毯,欲哭無淚地小小聲問:“……醫生,我的頭髮還能長出來嗎?”
宋冕撥開她長發的動作微微一頓:“有些輕度損傷,毛囊是好的,不礙事,我現在給你上一回藥,之後一天兩次,你自己來,如果不方便可以請人幫你。”
“可我現在頭皮還很疼呢,”徐翹不敢嘴硬了,“這是不是正常現象啊?”
“是正常的,這兩天可能會有持續刺痛感,大概三到五天後問題就不大了,不過還是要繼續注意忌口,少吃辛辣生冷的食物,一禮拜後複查一次。”
徐翹鬆了口氣,撿回一條命似的拍了拍胸脯。
宋冕給她塗完藥水,看了眼她不太有血色的嘴唇:“還有其他不舒服嗎?”
“沒了。”
一直遠遠站在一旁的程浪一臉“你別聽這丫頭胡說”的表情:“她今晚劇烈運動過後臉色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