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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翹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對電話那頭的程燁說:“哦,是我記錯地方了……”然後掐斷電話並悄悄關了機。

    “要改道?”程浪放慢了車速。

    “啊,對,我弄錯了,不是奧德萊登,是……”徐翹大腦飛速運轉,“是奧特萊斯!奧特萊斯購物中心你知道吧?”

    “知道。”

    徐翹提心弔膽地望著酒店正門,直到車頭掉轉才鬆了口氣,愁眉苦臉地曲起指關節,在腿上敲啊敲。

    這倒是怎麼說好?剛剛以一出別開生面的無中生友循序漸進引入話題,多妙啊,現在跟打哈欠打到一半被人戳了下腰窩子似的,感覺全斷了。

    “過兩條街就到,”程浪看她一眼,似乎以為她在為報錯目的地而抱歉,“不遠。”

    果然不遠,徐翹還沒琢磨好怎麼開口呢,車就停在了奧特萊斯門口。  

    她坐著沒動,張張嘴,嚼了兩口空氣又閉上。程浪又像是誤會她不會開車門,解了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那側。

    徐翹只得苦哈哈地跟著下車。

    程浪彎身從手套箱取出一張嶄新的五十元紙幣:“多找了零,得自己補貼公款吧。”

    她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回事:“哦,是。”

    程浪笑著把紙幣遞到她手心,一如既往的禮貌,指尖一分一毫都沒碰著她的皮膚:“下次別粗心了。”

    又是“下次”。

    每到最後總要來個“未完待續”的暗示,徐翹實在覺得,程浪的撩妹手法非常具有偶像劇特色——每集結尾都給觀眾留個充滿粉紅泡泡的懸念,讓坐等磕糖的觀眾興奮得嗷嗷尖叫,怒追下一集,結果一看下集開頭:老子嘴都咧起來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看出他分別的意思,徐翹瞅瞅人來人往的嘈雜商業區,在心裡嘆口氣。

    行吧,改天再找機會開誠布公吧。

    她沖他揮揮手:“那程先生再見。”  

    ——

    徐翹本以為依照兩人的進展,這個再見應該就在明晚,卻沒想到,接連三天,任她如何敬業愛崗,連休假日也跟人換了夜班,都沒等到程浪。

    不是程浪沒來,而是他們的緣分仿佛用盡了。

    因為有天晚上,施嫿說,帕加尼過站的時候,她人剛巧在洗手間。

    徐翹自認已經足夠兢兢業業,憋到一晚上只去一次洗手間,就這麼短短十五分鐘居然也能完美錯過?

    這麼一想,她和程浪根本不是沒緣分,而是太有緣分了啊。

    連軸轉了幾天,徐翹實在扛不住了,下班後又氣又累地回到酒店倒頭大睡。

    這一覺直接從早十點睡到晚八點,朱黎打來電話為止。

    “餵……”

    “還睡呢?出來喝酒嗎?”

    “你酒店不剛開業嗎,不忙啊?”

    “忙才要喝酒啊。”

    徐翹聽出來了,朱黎這是在商場上受挫了,有槽要吐。  

    她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窗外的昏黑天色,揉揉脖子:“行,哪兒啊?”

    “就玉錦坊新開那家,Muse.”

    ——

    夜晚的玉錦坊亮如白晝,街頭巷尾的霓虹燈燃著五顏六色的光,鬥豔似的交相輝映。

    Muse一層沸騰著放克樂,電貝司和架子鼓的律動像正打在人心臟上,叫置身其間的男男女女血脈陡然僨張。

    這家新開的Bar以樂聞名,全場不設包廂,號稱不論坐在哪片區域,都可以得到駐唱台邊的聽覺效果。

    不過有人戲說,Muse能夠迅速在玉錦坊站穩腳跟,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在一眾高格調酒吧里,獨樹一幟地不設包廂——全開放式的空間,正如它的名字“繆斯”一樣,給了歡場上的人們更多艷遇的靈感與渴望。

    今夜的Muse一如往常的熱鬧。

    二樓卡座坐了四位公子哥,駐唱台切歌的安靜間隙,一個抱怨的男聲響起:“浪總什麼時候到?這都等多久了,我江放好歹也是一分鐘千萬上下的人……”  

    有人打趣:“人家浪總一分鐘掙千萬,你一分鐘敗千萬吧?”

    “這話就不對了。”燈影交錯里,當事人終於現身。

    程浪信步穿過散台,笑著把西裝外套遞給侍應生。四人立刻起身迎他入尊位。

    江放給程浪倒起酒來,一邊瞪其餘三人:“就是,聽聽你們這說的像人話嗎?”

    “我是說,”程浪拿指關節叩了叩茶几,“一分鐘掙千萬這個數據該更新了。”

    江放:“……”

    沈盪笑著搖搖頭,指指程浪:“這麼久不見,你還是一本正經的毒。”

    “唉,眾所周知,我們浪總只有碰上女人才轉性。”江放把酒杯重重一擱,想起什麼似的“嘶”了一聲,“對了,今兒個什麼意思,怎麼不讓帶女人啊?”

    程浪摘腕錶的動作稍稍一頓。

    江放把頭轉向組局的沈盪:“就讓五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干喝,沈盪,你改性取向了啊?”

    “哪裡,”沈盪輕咳一聲,“就是嫌脂粉氣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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