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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氣氛倒是不干。
本就是一個圈子的人,出入場合時常重疊,這麼些年多少打過照面,即便不熟識,也至少對彼此有所耳聞。徐翹和朱黎坐下後,兩邊都有話說,最先聊起的,就是前幾天黎頓的開業典禮。
徐翹明顯對酒店業插不上話。程浪給眾人帶了幾句話頭後,很快跳出話題圈,偏頭問她:“今晚不上班?”
這話一出,“口在曹營心在漢”的其他人嘴裡繼續叭啦叭啦,眼風都悄悄往兩人身上瞟。五人一個說經營模式,一個說品牌價值,一個說戰略計劃,一個說連鎖加盟,一個說企業併購,居然也能聊得一派和諧。
“對啊,”徐翹唉聲嘆氣地答,“我都連上四天夜班了。”
“怎麼排這麼多夜班?”
徐翹的語氣裡帶了一絲埋怨:“因為沒你電話啊。”
程浪眼色微變,目光在她臉上緩緩流連片刻,拿起自己的手機,轉到撥號界面遞給她:“你號碼?”
江放心癢難耐,退出了驢唇不對馬嘴的線下群聊,也拿起手機,在“浪總和他的放兄盪弟”三人群中發起了線上熱聊。
放兄:「@盪弟,就這姑娘,你跟我說清純?你看浪總平時會隨便給私人電話嗎,還不是這嬌撒的,那不給受不了啊!」
放兄:「還有,你說她不好意思收貴點的裙子?看見她手裡挎的那玩意兒了嗎,愛馬仕鉑金包,人別是嫌裙子不夠貴吧?」
盪弟:「不是我說的,這些都是浪總的英明判斷……」
江放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憋笑憋到渾身發抖。
放兄:「女人果然是本書,翻著翻著就翻車了。」
沈盪也開始止不住地顫,直到程浪笑里晃刀的目光掃過來,才使勁擰了把自己的大腿肉,忍住笑意,轉移話題:“兩位女士玩色子嗎?”
徐翹剛存完程浪的手機號,一口答:“我可以……”
同時朱黎扯了把她的衣袖:“她沒玩過!”
徐翹看朱黎一眼:“?”
這是在說什麼瞎話?
朱黎呵呵一笑,對眾人解釋:“她沒玩過,但可以學,讓她先看我們來幾把。”說著輕輕捏了捏徐翹的手指,示意她配合。
徐翹嘴上說著“那我拿手機查查規則啊”,偷偷摸摸給朱黎發消息:「搞什麼?」
朱黎一手搖色子,一手打字:「之前你衝出去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就想攔你,據我判斷,你的帕加尼先生喜歡清純款,你是嫌自己今晚表現得不夠奔放,還要讓他知道你是橫掃北城夜店的色子女王?」
徐翹:「那不是他自己說太清純下不了手嘛。」
朱黎:「男人在兄弟面前講的話也能信?這就像洪世賢說著“你好騷啊”其實心裡巴不得你更騷是一個道理,沒聽他說你清純的時候在笑?」
徐翹:「哦,可是這個紙包不住火的啊,而且不能做自己好累……」
朱黎:「你要做自己,等他兄弟走了行不行?你不知道,你沒來之前,他都跟這幫人誇口說你多軟多純多小鳥依人了,自打你從隔板後面跳出來的那刻起,每一秒都是在打他的臉啊!」
徐翹臉都綠了,猛地抬頭看向程浪。
這會兒已經是第二輪,他正雲淡風輕地搖著色子,注意到她的目光,還對她笑了笑:“看懂了嗎?沒看懂我教你?”
徐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我自己再看看好了。”說著重新拿起手機。
朱黎的新消息很快進來:「這得是怎樣極致的紳士精神才能讓他這麼壓著火跟你講話啊?」
徐翹:「壓著……火嗎?」
朱黎:「側頭四十五度,看到他額頭突突直跳的青筋了嗎?低頭六十度,看到他坐得離你有多遠了嗎?」
徐翹上下掃視了一圈:「嗚嗚嗚,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才告訴我啦!」
朱黎:「你剛沖那麼快,我是電我是光我是唯一的神話我也趕不上啊!」
徐翹:「那我現在重新清純還來得及嗎?」
朱黎:「請開始你的表演。」
徐翹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慢吞吞向程浪挪近了半個身位:“我……我好像還是看不懂欸……”
程浪在她靠近的那剎微微一僵,恰好輪著叫色子,脫口而出一句“十四”。
下家的江放歡呼一聲:“開!”
程浪輸了今晚的第一把。
江放調侃著“美色誤人啊”,催他喝酒。
程浪一杯酒下去,轉頭問徐翹:“來試試?”看她一臉“我不會我不敢我好害怕”的表情,又說,“不懂沒關係,你喊,我喝。”
她學著那些盛世白蓮婊的樣子,勉為其難地咬咬唇,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環節,徐翹充分展現了什麼叫“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每一輪,幾乎是每一輪,她不是天真無邪地蹭蹭蹭往上叫數,就是在對手勝券在握的情況下,以一派無人能擋的孤勇舉手喊“開”。
程浪一杯接一杯,喝到江放和沈盪都開始計算:浪總的量到了沒?
朱黎也忍不住給徐翹發了條消息:「我的親娘小公主,你裝純也有個度好嗎?你這樣,人家會以為你想故意灌,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