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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翹一頭栽回美容床:“說了半天,意思是我這風險投資失敗了唄?”
徐爸爸這次是真下了狠心,不光切斷她經濟來源,連家門也不許她進,司機都不給她用了。
她現在住的酒店,一日三餐和出行的花銷,多半靠朱黎接濟。要是找不到老爺子滿意的女婿,又丟了收費站的工作,那她衣帽間裡的愛馬仕稀有皮,香奈兒高定,卡地亞綠玉髓,寶詩龍紅鑽……
徐翹掐斷電話,自言自語起來:“不,失去了太陽的月亮,怎麼還會發光?我的寶石不可以離我而去……”
朱黎點頭附和。
是啦,沒了Bling Bling的襯托,再美的女人也難免遜色幾分嘛。
不料徐翹接的是:“沒有了光芒萬丈的我,它們將在這世上的哪個角落黯然失色呢?”
朱黎蘋果肌一抽:“那光芒萬丈卻身無分文的徐小姐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徐翹讓人給她卸了臉,化了個清淡的妝,走到外邊大街等朱黎的司機接她去杏林灣收費站。
夜幕里的街道車水馬龍,紅男綠女搭著伴東遊西走,還是那個敞亮繁華的煙火人間,並沒有因為少了誰失去顏色。
徐翹心有點涼,攏了攏身上的風衣。
正這時,一個有些熟悉的男聲在她附近響起:“徐翹?”
她循聲扭頭,這才發現對方並不是在叫她,而是在打電話。
那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背對著她,站在熹福會門前,用哄人的語氣說:“你說她啊,我跟她真沒幹系了,那種暴發戶養出來的女兒,繡花枕頭爛稻草,當擺設都嫌占地兒。寶寶,我昨晚不都聽你的,問她‘你哪位’了嗎?”
徐翹鞋尖一轉,歪著頭打量起了這位男士。
北城可真小,小到她沒想到,會在這裡聽見凌晨那條微信消息的幕後花絮,而她的前男友也沒想到,在街邊哄個現任還能被前任抓包。
程燁毫無所覺地滔滔不絕著:“乖了,寶寶,說好給我過生日的,我堂哥今晚好不容易賞臉肯來,我身邊要沒個女伴,臉都丟到……”
“呀,程哥哥——”
程燁講到一半,被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打斷,轉過眼,就見徐翹踩著八公分高的細高跟,噔噔噔地向他走來。
在他愣神的短短几個數間,她已經掐著嗓子,深情款款地念完了台詞:“哎喲程哥哥,你幹嗎特意出來等人家家啦,人家家不是說了要晚點才到嘛!”
電話那頭的女聲立馬炸了起來。
“不是……”程燁以一種詭異的防禦姿態連連後退,“寶寶你聽我說,這女人我不認識……哎寶寶!”
電話掛斷了。
徐翹嘆息著事了拂衣去。
程燁咬牙切齒地追上去攔住了人:“徐翹!”
“程小公子不是不認得我嘛?”她笑眯眯地問。
被這唇紅齒白的笑容一晃眼,程燁鐵青的臉色瞬間轉霽。
不得不承認,即便踩一捧一地哄現任,他也只能非議徐翹的內在,而無法昧著良心攻擊她的外表。
長了張明眸善睞的清純無害初戀臉,卻偏偏配了副婀娜有致的嗆口小辣椒身材。這種女人,你說致命不致命?
說實話,就這級別的花瓶,即使占地方,他也願意專門拿出八百平來供。
只要花瓶可以聽話點。
程燁笑笑:“這麼漂亮的前女友,哪能不認得?”又朝她身後看看,“一個人啊,要不要跟我走?”
“繡花枕頭爛稻草的前女友,不合適吧?”
程燁一哽,被抓包的尷尬只持續了半秒,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當著徐翹的面,給最近通話那個號碼明明白白髮了“分手”兩個字,沖她晃晃手機:“變成現女友不就合適了?”
徐翹驚訝地看著這頓騷氣沖天的操作,大概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收到分手簡訊了。
“程小公子,在家排行老三,出來也想當三兒啊?”
程燁臉色微變:“什麼意思?那你昨晚……”
“發錯人啦。”徐翹聳聳肩離開。
程燁一把拽住她手腕:“唬誰呢你?”
徐翹嘗試著抽了抽手,抽不走,低頭看了眼:“再不鬆手喊了啊。”
“有本事就喊,我倒要看看,你喊破喉嚨會不會有人……啊——!”
徐翹抬起高跟鞋就是一腳,尖細的鞋跟正中程燁的腳趾頭。
程燁抱著腳原地轉圈嗷嗷直叫,眼睜睜看著徐翹揚長而去。
十月的涼風吹來她無情又無辜的聲音:“我又沒說是我喊,真是的。”
——
徐翹前腳剛坐上朱黎的車離開,一輛邁巴赫齊柏林緩緩停在了熹福會門廊前。
“不是每一台邁巴赫都叫齊柏林”的傳言,讓門廊下的侍應生們當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一名提前得了風聲的車童立刻上前,恭敬地為后座打開車門,彎身道:“晚上好,小程總。”
程浪抬腳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往西裝門襟一搭,輕輕扣住上方那枚紐扣。